“丞相大人,那您没事吧?”状似关心的开口询问。
燕惊鸿一声怒吼,将自己的胳膊挥到他的面前:“你看本官这像是没事的样子吗?胳膊划了这么大一个口子,你是不是瞎了?”南宫锦大声的叫嚣,将“迁怒”二字发挥的淋漓尽致。目的之一是为了掩盖真相,目的之二是借机出气!
这句你是不是瞎了一出,顿时让京兆府尹的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只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击和侮辱!在心中将燕惊鸿骂了一个狗血淋头,还只得开口:“是下官失察,还请丞相大人见谅!”
“本官看你不是失察,是失明!”南宫锦骂骂咧咧的说着,白了京兆府尹一眼,而后咬牙切齿的走了!
不远处的庭院之中,从围墙处翻出来一个人,正是那会儿被南宫锦扔进去的相府马车夫!一个踉跄落地,而后跌跌撞撞的跟着南宫锦走了!
京兆府尹心中虽然有千百个不满,但还是碍于面子,让几个人护送他们。
南宫锦在前头走着,面上无甚表情,心中却在沉思。到底是什么人想要她的命?顽固派的那群老家伙,在天子脚下还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且他们也只是政见不合,还没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老太傅也不会蠢到认为自己死了,少壮派就不跟他们作对了,更不会不知朝堂局势需要平衡之理。那,自己还有什么敌人?
最为凑巧的是,慕容千秋今日将自己留到现在才放行,而自己在夜间遇到刺杀,这两者之间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关系,那么这场刺杀就是慕容千秋的试探,试试他燕惊鸿又多大的实力,所以他才不惜自伤臂膀,对京兆府尹说是被一个黑衣人救了;所以她才会放弃了留下活口以盘问幕后主使的打算,将人全部杀光以掩盖这是自己动手的事实。
可,心中却隐隐的觉得这跟慕容千秋没有太大的关系,那个死断袖应该没有这么无聊才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确切答案,心下顿感烦闷!
进了相府,那个马车夫几个大步匆匆的跑到了南宫锦的面前,跪下开口一边磕头一边开口:“相爷,小的叫二狗子,今日您救了小的命,小的……小的感激不尽,小的定当做牛做马,来回报您的恩情!”自古以来,主子遇见了刺杀,都是拿自己跟前的奴才当挡箭牌的,哪有跟他们相爷一样,一把将他扔出危险圈的!
南宫锦一笑,不以为意的开口:“反正你在马车前头也是碍事,扔走了我方能没有后顾之忧。好了,快去休息吧,但是你要记住,今天的事情,谁也别说!”
“是!”那自称为二狗子的马车夫,抹了一把自己因感动而泛滥出的泪花,走了!心下却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拿自己的命来效忠相爷!
而南宫锦也不会知道,自己今日的一个好心之举,在未来,给自己带来了多大的助力!
回到自己的房中,拿出药箱处理着伤口,解决完了之后,沐浴,准备睡觉,却忽然觉得少了什么!
钻进被窝,顿时感觉一阵寒意袭来,触手可及的都是冰冰凉凉的触感,一瞬间她也明白少了什么了,少了那个傲娇的家伙!一个人睡觉还真是有些不习惯啊!恍然想起自己昨夜不是一个人睡的,而是那个死断袖,嘴角抽了抽,如果跟她一起睡的不是那个傲娇货的话,她还是一个人睡算了!
……
翌日,丞相没有上朝,因为晚上遇见了刺杀,受了惊吓,重病了!
而那重病的人,此刻正在慕千千的院子里面逗弄着小惊澜。来往的探病者一波又一波,可怜了风贴着一张人皮面具在床上装病!
于是,燕惊鸿真的重病的消息,只是短短几天就传遍了五湖四海。
轩辕以陌却不解:“相爷,您佯称重病,是想做什么?”
“是想看看,到底是谁出的手!”南宫锦一边点着小孩子的鼻子,一边回话。“若是皇上出手,他定然会来表示关心,而言语间会透露出愧意。前日我自己在床上装病的时候,他来了,我看见的不是愧意,而是满腔的愤怒。那就是说,这件事情应该不是他做的!”
“那,是老太傅那边的人做的?”整个南岳,现下和南宫锦最不对盘的,就是老太傅了!
南宫锦轻笑着摇头:“不是!你可注意到老太傅那边的那些人的表情,都是十足的幸灾乐祸,要真是他们做的,现下他们的神态会是惋惜没能杀了我,而不是庆幸!”
“那到底是谁做的?”轩辕以陌顿时感觉自己的脑袋不够用了!
而一只咂巴这大眼睛卖萌的小惊澜,也在她们的对话中睡着了,南宫锦笑着将孩子递给慕千千,回头开口:“是谁做的,我现在也不知道。但是我只要确定,不是慕容千秋做的就行了!”要是这件事情是慕容千秋做的,那自己的小命就危险了!因为现下,除了慕容千秋,任何人对他出手,她都可以应付!
“好了,现在可以放消息出去了,本官的病已经好了!”不是慕容千秋,不是老太傅,皇宫里头那位对自己恨得入骨的皇贵妃,应当没有这么大的能耐,那,到底该是谁呢?
不过,一时半会不知道也没关系,那人总还会再出手的。她南宫锦有的是耐性陪他玩!
“是!”轩辕以陌发现,她在相爷的身上,越发的能看见运筹帷幄的本事了。受了刺杀之后,不气不恼,也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反而无事人一般的在家中装病,以静制动,不动声色的排除掉一个一个可能是凶手的人,这一份冷静、睿智和自信,已经和一年前大不相同了!
“相爷,您的大哥来了!”管家前来禀报。
南宫锦点头,而后去了前厅。
远远的就看见那个丰神俊朗的男子,手持着一把水墨折扇踏雪而来。墨色的眸子弯起,含着丝丝笑意,这样一个人,总是只看见他,便感觉一道微风从心底掠过,吹散了盘旋的抑郁和阴影,让人感觉如沐春风。
“睿哥哥!”熟悉的称呼从口中吐了出来。
上官谨睿亦是浅笑点头,眸中满是宠溺和温柔,仿佛真的只是兄长看着自己疼爱妹妹。温雅的声音,好似泉水一般动听:“快半月不见了,锦锦想睿哥哥了吗?”
“想了!”点头,很是果断。
上官谨睿闻言也只是笑,跟着南宫锦进了大厅,端起茶盏,开口询问:“锦锦近日‘病了’,当是在困惑,对你下手的人是谁吧?”
“睿哥哥果然不愧为天下第一睿相,天下智谋十分,你一人就能占了五分!”这话,半点都不带恭维。比起智谋,上官谨睿甚至比皇甫怀寒、慕容千秋等人都要出色。因为他聪明,却深藏不露,也因着个性远远比那些人成熟,所以更显得坚不可摧。
上官谨睿闻言,唇边勾起一抹淡雅的浅笑,清素如菊,并不反驳南宫锦的话,若不是有足够的智谋,他何以白手起家,带着南宫王朝的一群老臣,发展出如此巨大的力量?比起慕容千秋和皇甫怀寒这种直接从皇宫智斗挣脱而出的上位者,他付出的努力更多,心思也花的更大。“那么,锦锦当还没有想到答案!”
“所以我在等睿哥哥来为我解惑!”南宫锦扬唇轻笑。
“呵呵……”一声轻笑溢出,将茶盏放下,看向南宫锦,开口,“锦锦,你的眼光,太浅了!”不客气的批驳!
南宫锦皱眉,倒是第一次听见有人如此不认同自己,眼光太浅了?他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
上官谨睿见她疑惑,也没有很快的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淡淡的开口:“锦锦,作为上位者,思维不能局限。你的目光所触及的,不可只是你跟前的一亩三分地。否则,你将永远都是被困在桎梏中的天鹅,无法成为腾飞天际的雄鹰!”
目光,不可是自己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南宫锦顿时疑惑,他是说自己的眼光不能只放在跟前的这些人身上,难道这事情还能牵扯到京城之外,或是西武之外不成?对了……西武之外!
南宫锦的眼神顿了一下,略为震惊的看着上官谨睿:“你是说,东陵?”北冥元气大伤,不可能腾出闲工夫来对自己动手。而南岳对自己动手的几率也是零,那么剩下的,就只有东陵了!
到了此刻,上官谨睿才真正的笑了起来,笑意全部弯到了眉眼之中,是发自心底的愉悦:“锦锦,一点就透,大有长进!”
他高兴了,南宫锦的脸色却全黑了!皇甫怀寒这个狗皇帝,遇见他就没有好事!从穿越过来就受尽欺压,而后都到了北冥,那王八蛋滚蛋的时候,不还自己的银子,还赏了自己一顿板子!要不是君紫陌帮忙,她早就被打傻了!现下自己到了西武,他还咬着不放!这狗日的是属狗吗?嗅觉这么灵敏,总是能将麻烦准确找到自己头上来!
果然不愧狗寒之称!
见她面色发黑,上官谨睿也料到了她的心中正是咒骂连连。但也不多话,只是开口提醒:“锦锦,你现在该想想,皇甫怀寒此举,目的为何!”
这话,成功的将南宫锦从愤怒中揪了出来!没错,皇甫怀寒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的人,现下的户籍制度虽然苛刻到极致,但是数百杀手潜到了西武的天子脚下,要花费的功夫绝对不是几句话的事,难道是因着自己气得他的使臣吐血,所以要报仇?随即,南宫锦摇了摇头,推翻了这个论断,皇甫怀寒虽然没品,却还不至于这么小气!
思绪一转,他们现在所处的,就像是一个战国,战国枭雄,没有一个是不想一统天下的!也就是说,这件事情只剩下一个解释,那就是自己这个西武丞相,已经让皇甫怀寒觉得威胁了,所以要对她下手。
想透了,勾唇一笑:“那我是不是要感谢那狗日的如此看得起我?”
“咳咳……”上官谨睿掩唇咳嗽了起来,明显的是被南宫锦的这句“狗日的”给呛住了!咳嗽了好几声之后,方才开口,“锦锦,姑娘家,还是文雅些的好!”这话的语气,就像是一个兄长在教训不听话的小妹。
南宫锦耸了耸肩,大刺刺开口:“睿哥哥,你既然喜欢文雅的女子,沐姑娘那么文雅,你为何不喜欢?”
这话,成功的将上官谨睿给问住了,就连唇边的笑意都有些僵直。
而后,南宫锦拍了拍手,轩辕以陌便端了一个托盘上来,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件蔚蓝色的貂裘。这色泽,让上官谨睿的眼神收缩了一下,天下竟然会有蓝色的貂?!
南宫锦一把将那貂裘扔给上官谨睿,开口:“有传言,在天山,有一只蔚蓝色的雪貂,分外好看。于是,有一个蠢女人,只为了这么一个传闻,就在天山寻觅了半年,终于找到了这么一只貂。原因是某人体质偏寒,到了冬天,便会冻得手足冰凉,但个性偏执,只喜蓝色,故而这么多年来,是狐裘、貂裘一律不穿,标准的要风度不要温度。所以那个蠢女人在听说了这个传闻之后,招呼都没给我打一声,就急急忙忙的跑了,就是为了尽快的找到,让某人少受些冻。”
“天山有多冷,就不用我多说了吧?睿哥哥,要惜福啊!”当初沐月琪不告而别,她还以为是对上官谨睿死心了所以就走了,没想到她竟然去天山了!真是蠢!要是她南宫锦,直接把貂裘扔在他身上,还管那颜色是不是他喜欢的!就一句话,你穿还是不穿?不穿老子抽死你!
上官谨睿拿着那貂裘,面上那淡雅的笑意也挂不住了。天山之上,有多冷,自然是不必说,沐月琪虽是有些功夫底子,但也是个弱女子。“她还好吧?”
“睿哥哥,你这是在关心她吗?”南宫锦挑眉,笑得暧昧。
上官谨睿一叹:“替我道谢!”这东西,他不会说不收,因为若是不收,便等同践踏了别人的一片真心,这般“有个性”却无礼的事情,上官谨睿是不会做的。但是沐月琪既然不愿意出来,而让南宫锦转赠,那就说明她也不想看见自己,所以也只能让锦锦代为道谢了。
“嗯!”南宫锦点头,复又开口,“但是睿哥哥,你该知道,沐姑娘要的,可不是你的一句谢谢!”
上官谨睿闻言,无言以对。看了看自己手上的水墨折扇,已是寸步不离的陪伴了自己二十多年,递出:“代我转赠给沐姑娘,还情!”
说是还情,但是一时间,他也说不清这是为了还情,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南宫锦也不多话,将那扇子接过来。笑着开口劝解:“睿哥哥,你们的事情,我是不管,但我却希望你能明白,有时候,尝试着接受别人,其实也是在开释自己!”
上官谨睿闻言,并不多话,但是南宫锦却从他紧抿的薄唇看出了这句话,他听进去了!
……
“你是说,数百隐卫,无一生还?”冰凉的声音夹杂这蓬勃的怒气,暗紫色的瞳孔中满是杀意,俊逸无双的容颜上勾起冷峻的线条,比万年之上的雪山还要冷上几分。
“是!”隐卫话音一落,又是一道黑影进来,单膝跪地:“皇上,不好了,丞相遇刺身亡!看手法是慕容千秋的人做的,对方没有隐藏自己的行事手法,好像是有意让我们知道就是他所为!”
皇甫怀寒面色一变,面部的肌肉不觉得抽搐了几下,这是慕容千秋对自己的挑衅,自己动了他的丞相,他就要回敬之!可是西武的燕惊鸿什么事情都没有,自己的丞相却死了,这简直就是对他的一种侮辱!
一甩袖袍,龙案上的东西摔了一地!暗紫色的瞳孔看向西面,寒光闪闪,隐晦莫名!三个字从他的牙缝里面挤出:“燕惊鸿!”不除此人,不足以消他心头之恨!
……
丞相的病好了,墨画公主也去求了皇上赐婚。
于是,皇帝大手一挥,这婚事就轰轰烈烈的办起来了!南宫锦近日心情甚好,因为百里惊鸿不在西武,就可以避免婚礼上那货乱吃飞醋,惹出什么乱子。扳着手指头算了算日子,少说还有数十天他才能回来吧?果真是天助她也!
相府忙忙碌碌,南宫锦也笑得见牙不见眼。
以陌纳闷:“相爷,您这几天怎么就这么高兴?”
南宫锦这心情一好,自然是有什么话说什么,笑眯眯的开口:“明天不就是婚礼了吗?小鸿鸿那个碍事的家伙不在这里,这简直就是太好了,根本就是上天对我的帮助和宠爱!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轩辕以陌闻言,咽了一下口水,看着南宫锦的身后,眼睛发直,一句话都说不出。
南宫锦见她瞅着自己的背后,顿时也感觉到冰凉的气氛压迫着自己的后背,咽了一下口水,还没来得及回头,便听得一阵冷冷清清,却足以让人脚底发颤的声音响起:“我不在,很好,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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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评论区,有大批小二货涌现,注册的会员名从君临渊到了凌远山!
最让人无语的是,这小二傻,还顶着君临渊的名字,在评论区讲下如此毁三观的话——“锣鼓喧天,人山人海。哦,你们无所不能,英明神武,伟大而帅气,低调又善良,痴情不花心的临渊哥哥,也就是鄙人,踏着从33家抄来滴黄金砖头,铺满一地,金灿灿,闪亮亮,华丽丽,顶着光圈,挥着洁白的翅膀,无比隆重的登场。哥鸡动,鸡动啊…(☆_☆)”
一瞬间哥只觉得自己的三观和节操碎了一地!哭……你这是要把君美人气活吗?
今日还有小二货在评论区用“凌远山”注册账号,而后大吼一句“哥复活了!”
……!
——我说,妞们,咱能不二吗?
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