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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屏进了屋,正准备睡觉,忽然想起一事,那啥——赶紧将自己的衣服撩起来,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前段时间一直觉得多了一块肉来着,她还深深的认为都是因为自己怀孕了,所以肚子上才会多了这么一块肉,可是既然没有怀孕,那是不是说明——她长胖了?捏了几下平坦了小腹,冥思苦想了半晌,终于确定了……自己是心理作用了!
嘴角抽了抽,果然是当怀疑一件事情的时候,越怀疑就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正思索间,就听见一阵敲门声响起,几个大步上前,将门打开,一个小丫头进来了:“苏姑娘,奴婢伺候您沐浴!”
“不用了,你告诉我沐浴的地方在何处就行了。”冷冷的开口回绝,她可不习惯别热碰她。
那小丫头闻言,也不坚持,只是对着她低头道:“是!”而后进了屋子,带着苏锦屏绕过屏风,屏风之后还有一个回廊,走过之后,便看见一池清汤,还冒着热气,看样子是从山里引来的温泉,于是某女在心中又感叹了一番,果然是有钱人的生活,等她有钱了也要这样挥霍,免得像上辈子一样都攒着,攒到最后便宜了妖物那个坑货!
“苏姑娘,您就在这里沐浴吧,衣服奴婢待会儿会让人送来。您放心,都是新裁剪的衣裳,您的衣食住行,王妃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只管安心在这住着就行了!”十分公式化的对着苏锦屏表述,一双秀目都不曾放到苏锦屏的脸上。
话音一落,苏锦屏有些奇怪的转过头看了她一眼,见她虽是面无表情,但却不难发现眼底的敌意,在心底微微一叹,看来这个白汐月还是个人物,进了逸王府这还没几天,这些下人竟都已经被收服了!
“好,我知道了,下去吧!”开口吩咐,忽的想起一事,貌似她来月事了,好像是淋浴比较好,“对了,去拿淋浴的东西过来,顺便准备几块月事布!”
那侍婢一愣,有些惊愕的看着苏锦屏,哪个姑娘家来了月事不是支支吾吾的难以启齿?她竟然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别说脸红了,就留扭捏一下也不曾,反倒是让那侍婢红了脸,点了点头,飞快的踏了出去。
慢条斯理的洗着澡,忽的,凤眸眯起,伸手将屏风上的薄纱裹起,一个闪身,就到了窗前,打开窗子,一只手飞快的向对方的喉间伸去,然而,伸到一半,顿住了,只见对方身着一袭白衣,满面青紫,沾一身月华之气,不是百里惊鸿,又是谁?
“你来干什么?”他怎么会跑到逸王府来?听脚步声,是刚刚才到的窗口。
他月色般醉人的眼眸不经意的扫上她身上的薄纱,只是网状的轻纱敷体,所以基本上能看得清清楚楚,面色微红,只是在那张青紫交错的脸上,半分异色也看不出来。过了好一会儿,似乎有些不自在,才微微的偏过头去。
见他不说话,反倒是那毫无焦距的眸子直直的放在自己的身上,苏锦屏低头一看,春光乍泄,尼玛的,这就是白汐月吩咐人给她找的衣服?这么暴露!她哪里知道这只是那套衣服外面要笼上的那层轻纱而已,一股恼羞和不自在的感觉瞬间蔓延了全身,紧接着,淡定下来,很是鄙薄的看了他一眼:“瞧你那看得目不转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看得见呢!”
妈的!又看不见,那么瞅着自己做什么?
这话一出,百里惊鸿容色不变,只是银灰色的眼底闪过一抹困顿之光,若是有朝一日,让她知道自己其实看得见,会不会被揍得比现在还惨?
“说吧,来干什么?要是来道歉的话,那就不用了。”靠在窗口上,漫不经心的看着他,只是心底还隐隐有些期待,端的是口是心非。
他顿了顿,寡薄的唇畔微张:“我……”一个“我”字吐出,便停住了,思索着应当如此措词。
可是苏锦屏见此,一阵怒火冲天,已经是半点措词的时间也不肯给他了,“砰!”的一声,将窗子关上了!在她看来,有什么话如果需要思考良久才能说出来,那么绝对不会是什么发自内心的话,所以她也懒得去听人家扯谎给自己听。
看着面前紧闭的窗户,半晌,他才微微一叹,心下对自己的性子也有些懊恼,原本就不喜欢解释,而事实上,自己做的事情似乎也解释不了,所以才会弄成这般境地!
关上窗户之后,苏锦屏若无其事的洗完澡,便穿好了白汐月给自己整理的衣服,慢慢的挪到屋内,躺到床上,也还能感觉到那人现在还在窗口,并未离开。有些烦躁的翻了一个身,拿起枕头捂着自己的脑袋,妈蛋!心情都被丫的搞纠结了,要说是喜欢她、在意她吧,为毛看见自己啥话都说不出口,难道她苏锦屏就长了一张让人无语的脸吗?要说不在意自己吧,他大半夜的从皇宫跑出来,出现在自己的窗户口上,还半天都不滚蛋,到底是想做什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喜欢不喜欢,来不来是他的事情,跟她有个毛关系?她在纠结个什么劲?难道她喜欢上他了?这个认知一出,把苏锦屏吓得一个激灵,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她喜欢上那个傲娇的家伙了?不可能!不可能!绝不可能!她又不是“妖物”那个外貌协会的,看见美男子都喜欢,而且她自认古代这么多美男子之中,百里惊鸿的个性是最不讨喜的,她的品味肯定没有这么奇怪!
“砰!”的一声,躺回床上,两只眼睛茫然的望着床顶,谁能告诉她她这到底是怎么了?
而窗外的百里惊鸿,听见屋内的动静,并不知道对方是在屋内干什么,而自己在门外站了半天,也没想清楚自己要不要进去,还有,如果进去的话,应该说些什么话。
半晌的思虑之后,转过身,踏着月色离开。他和皇甫逸之间的协议已经达成,败者就要自觉的离她远一些,所以将她放在这里,他也没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即是现在不知道该对着她说写什么,那便暂时什么也不说吧,等她气消了再来,反正……她这几日只能待在逸王府,而皇甫逸的脸已经被揍得和他自己的差不多了,估摸着她也不可能喜欢上!
听着门外那人离开的脚步声,苏锦屏的脸都绿了!坐起来抄着枕头,拼命的殴打着床沿,做着十分幼稚的举动,在心中疯狂的咒骂,这个杀千刀的百里惊鸿,到底有没有诚意啊?道歉没有就算了,就在窗口站了那么一下下,居然,居然就走了!尼玛!尼玛!尼玛!
狠狠的锤着床,把床沿想象成那人的脸,在心中无比后悔自己昨天下手怎么没有还下重些,最好让那家伙根本能走出门的力气都没有!气死人了!直到枕头被拍得走了样,苏锦屏才怒气冲冲的放过了那个可怜的枕头,然后又用自己的纤纤玉手在床沿上一阵猛拍,一阵怒吼:“杀千刀的百里惊鸿,你大爷的!你这辈子也别再出现在老娘面前!”
这一声,绵长悠扬,让逸王府不少人都奇怪的往这个方向看了一眼,这大半夜的是谁在尖叫!忽的,一阵冷风刮起,众人皆感觉自己身后凉飕飕的,不约而同的抖了一下,飞快的往自己的房间奔去。
而某女在拍得手心发红之后,终于感觉到了痛感,将自己的手举起来一看,已经麻木了,疼的没有半分知觉了,而也在此时,她的脑门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问号,她在生什么气?人家来不来,走不走,跟她有个毛关系?在心里盘问了自己半晌之后,只得到了一串省略号的答案,嘴角一抽,对着床上倒去!看来她是疯魔了!
而那本来应该已经回到了皇宫的人,此刻却不偏不倚的出现在苏锦屏的屋顶,只是敛了气息,没有被发现。寡薄的唇畔勾起,眼底的愉悦之情格外明显。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这才一个闪身,往皇宫而去,自己出宫的消息,皇甫怀寒应该已经知道了吧?所以,他也该早做防范才是。
一大早,苏锦屏顶着一双熊猫眼,出了自己的屋子,心中挂着两根粗大的面条泪,这是搞什么飞机啊,她昨晚居然失眠了,人生中第一次失眠了,想的还都是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纠结、郁闷了一整夜,她这是居心叵测到了各种境地啊!
一路蹒跚着,到了皇甫逸的屋门口,白汐月正从里面出来,一看苏锦屏的脸,又是一愣,王爷的脸上青紫交加,苏锦屏的脸上也挂着两个黑眼圈,似乎困的眼睛都睁不开,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情吗?
又看看苏锦屏这身衣服,一袭白色的曲裾锦缎,上面是绣着玉兰的抹胸,宽大的袖袍在秋风的吹拂之下生出不少飘逸之感,而一头墨发,只是随意用一根木簪挽起,看起来清新淡雅,如同一支出淤泥而不染的清莲。绝美的容貌也将这衣服衬得更美了几分,原本她吩咐人给她裁几身衣裳的时候,还担心白色不适合对方的气质,现在看起来,比惯穿白色的自己,还要合适。
淡笑着开口:“苏姑娘,这身衣服,很合适你!”
随意往自己身上瞅了一眼,开口道:“王妃谬赞!”其实心里在翻白眼,穿自己的衣服不是简单多了,这身衣服,美则美矣,走个路都不方便,不过也是白汐月的一番准备和心意,她自然不能当面嫌弃。
白汐月听完这话,忽的笑着开口:“瞧我,光顾着说话,倒是忘了,你是来看王爷的吧?王爷已经用过早膳了,你进去吧!”
“不是,我是来蹭早饭的!”苏锦屏很是坦诚。
“……”白汐月唇边的笑意明显的僵了一下,嘴角还有些微抽,抽了半晌之后,方才开口道,“本王妃考虑不周,倒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你先进去吧,待会本王妃便派人把你的早膳送来。”
“好!那就谢过王妃了!”很是愉快的点了点头,就越过她推开了皇甫逸的房门。
而原本唇边挂着笑意的白汐月,在她进去之后,面上的笑意也僵住了,微微一叹,眼底出现了一丝丝哀怨之色,这一刻,她有些质疑自己了,当初半冒充着苏锦屏嫁给王爷到底对不对。但是不嫁给他,让自己嫁给别人呢?恐怕是死也不愿吧?笑了笑,带着难言的苦涩,往自己的房间而去。
苏锦屏一进屋,往床的方向一扫,而床上的人似乎惊了一下,转过身背对着她。某女嘴角一抽,这是怎么了?皇甫逸也跟着百里惊鸿学习傲娇了?带着满心的疑惑往床边走去:“徒弟!”
“嗯!师父,吃过早饭了吗?”背对着苏锦屏开口,声音相较昨日,中气十足了很多,但是却带着一丝丝痛苦的感觉。
“没有,你怎么了?”有些狐疑的看着他的背影。
皇甫逸支支吾吾的开口:“没,没怎么!师父,徒儿马上吩咐人给您送早膳来!”
“不用了,王妃已经吩咐过了!”说着就搬了一个板凳坐在他的床前。
“王妃”这两个字一出,皇甫逸就沉默了。
半晌,苏锦屏的声音响起:“你背对着我做什么?难道你不知道这是不礼貌的吗?”这家伙在搞什么鬼?
“呃,师父,是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不小心从床上滚下去了,所以把脸摔到了,徒儿这是怕吓到您了!”皇甫逸背对着她开口。
“转过来给我看看!”用上了命令的口吻,也太能扯蛋了吧?从床上掉下来摔了脸?
“还是不要了吧!”某王爷生平第一次,扭捏起来了。
某女白眼一翻:“那我就走了,老娘不喜欢人家背对着我讲话!”
话音一落,皇甫逸就转过头来:“好吧!”在看到他的脸的那一瞬间,苏锦屏好像看见了被自己揍得鼻青脸肿的百里惊鸿!俊逸的脸已经看不出哪里是哪里了,嘴角一抽:“你确定你是从床上掉下来摔成这样的,而不是被人在梦中揍了一顿?”会不会摔得太浮夸了一点?
俊逸的面容上出现了一丝丝龟裂的痕迹,点头道:“我确定!”
“你这可怜的孩子!”扶额长叹。
……
三日后,朝堂之上。
皇甫怀寒身着一身威严霸气的龙袍,出现在了金銮殿上。
“臣等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众臣一起跪下行礼。
步到龙椅旁,转身坐下,一甩袖袍,道:“众卿平身!”
冰冷的声线一落,众大臣便同时开口:“谢陛下!”
“有本启奏,无本退朝!”小林子尖细的声音响彻大殿。
一个看起来已经有六七十岁的大臣站了出来:“启禀皇上,臣有本奏!”
“说!”冷冰冰的一个字吐了出来,面上没有丝毫表情,眼底确实明显的厌恶,只因对方是他东陵皇室的郡王,头上冠着“皇甫”的姓氏,享着王室的尊荣,却是苏念华那边的人。
“皇上,近日以来,我国各处的天灾都有所缓解,赈灾拨款的事情也在一步一步的进行,实乃我东陵之大幸,这都是得皇上庇佑之故,而皇后娘娘殡天的丧事也已经处理好了,皇上也该为我东陵的皇裔考虑了,如今皇上将朝政放在第一位,着实是我东陵之幸,只是为王室诞下子嗣,传宗接代,也是王的要务,皇上要为我东陵的千秋万代考虑啊!”那个老者状似真诚的开口说着。
这话一出,一旁的皇甫宇当即开口讽道:“诞下子嗣?皇叔,你是不是老糊涂了,皇兄是男人,怎么诞下子嗣?”
粗矿的语调一落,四面都是大臣们的窃笑之声,三王爷总是这般,揣着明白装糊涂,有意无意就胡搅蛮缠一番,叫人哭笑不得!
那老郡王的面上当即就是一阵红,一阵白,被呛得难受极了。苏念华见状,马上上前一步,对着皇甫宇开口道:“三王爷,老王爷只是一时口误,您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苏大人好大的架子,现下是连本王也敢指责了!说来本王这亲王也是当得好没面子,一个从一品的礼部尚书也能当庭质问本王,皇上,您还是将臣弟的王位撤了吧,臣弟这般不中用的王爷,也只能给皇室丢脸,辱没了皇室的威严!”皇甫宇像模像样的对着皇甫怀寒开口。
苏念华气得老脸通红,真想指着对方大骂一通,这个该死的皇甫宇,总是跟他们作对!但是他再恼火,在此刻也只能服软,转过身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是老臣之过,不该当众对三王爷不敬,请皇上责罚!”
这话一出,谁都知道是假意请罚的客套之言了,但出乎意料的,皇甫怀寒竟然顺坡下驴:“苏大人也确实是有过,当罚,就罚半年的俸禄吧!也算是警示各位爱卿,尊卑有别,众爱卿说话的时候还是注意些,莫要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这罚的已经是极重了,再加上这一番暗示意味明显的话,让众人胆战心惊,一起开口回道:“臣等谨遵皇上教诲!”
苏念华气得老脸发青,皇甫宇却还不放过他,又讲了一句:“众位大人也确实应该谨遵皇兄的教诲,也都应该以苏大人为反面教材,切不可向他学习、模仿,否则那俸禄就都没了!”
这话一出,苏念华的脸都气黑了,一口鲜血涌上喉头,是上不得下不得,想要指着皇甫宇的鼻子反驳一番,却也知道说完之后自己面临的怕是更重的刑罚,一时间气得头脑晕眩,不知如何是好。
倒是那老亲王站出来开口道:“皇侄,苏大人也是我东陵的股肱之臣,就算是对你不敬,皇上既然已经惩处过了,你也应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苦还缠着不放?”
“皇叔,虽说我等应当尊敬长辈,但是毕竟这是在朝堂之上,自然也该以身份说话。三皇兄是亲王爵,皇叔是郡王爵,现下皇叔来指责三皇兄,似乎有些不妥吧?还是皇叔转过头就将皇兄方才说的话忘了?”皇甫苍翟出言相帮。
那老郡王一听,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之后,开口道:“是本王一时疏忽了!”说完也不再在这个问题上再行纠缠,转头对着皇甫怀寒开口:“皇上,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应当为我东陵皇室着想,还请皇上早日临幸妃嫔,为我东陵诞下皇子!”
“爱卿有心了。”不冷不热的开口,既不拒绝,也不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