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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的风凌冽而夹杂了些许的凄凉,满天的风筝虽然在天空飞翔,可谁又知道风筝被人操控的无奈?
靳绮月仰起头,想要阻止泪水流下,奈何泪水越来愈多,握起衣袖连同鼻涕一起擦掉,抽泣几声,看向远方坚定的说道:“靳绮月,你只允许今天哭一次,听见没有?我只允许你今天脆弱一次,明天之后,不许软弱,不许后悔,不许怀念,不许想念,知不知道?”
可是无论怎么跟自己说,还是会伤心还是会难过,还是会令自己难以割舍那份宠爱,那份溺爱仿佛是心里的阳光,硬生生的把这份温暖从自己的心里拔除,犹如拨皮抽骨,疼痛难以。
靳绮月,你怎么了,这么在乎那个男人给于的宠爱吗?宠爱算什么?不过是让你变成米虫罢了,不过是让你软弱无能罢了!他给你了宠爱,但你失去了什么?你失去了独立生活的勇气!你失去了面对困难的勇气!他让你害怕孤单一人!他让你担心自此之后再也不能好好的活下去!靳绮月你是靳家三小姐,曾经的你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为何家破人亡之后,你这般自卑,这般没有信心?靳绮月你是靳家三小姐,曾经的你可是一言九鼎自信又骄傲,为何家破人亡之后,你这般自卑,这般没有勇气?靳绮月浑浑噩噩之中跌坐在地上,泪水一滴滴的流下。
“靳家孤女?”靳绮月张了张嘴巴,有些沙哑的声线带着愤恨“靳家孤女!哈哈……我不过是没权没势的靳家孤女罢了?不是吗?不是吗?石闵,你竟然负了我,你负了我!”
靳绮月手慢慢握紧,握得手都颤抖起来,深吸一口气,再度松开,心痛的难以呼吸,靳绮月说话都带着痛“原来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丧家之犬罢了,一个不足以道与外人听的小人物罢了,对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的玩物罢了,不过是一个可做贵妾的女人罢了,是吗?”
靳绮月坐在地上,再度拿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不理会路人的侧目,抬头看向天空“原来我靳绮月不过是个,丧家之犬罢了。”
“丧家之犬吗?”宁以恒转着折扇走到靳绮月面前“如果你是丧家之犬,那我这堂姐夫是什么?你身上流淌的皇室骨血又是什么?都是假的不成吗?”
“你?”靳绮月看向来人。
“我。”宁以恒点点头“去酒楼梳洗一番吧,你好歹也是晋朝的县主怎能这般无状?”
靳绮月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宁以恒,跟在宁以恒身后。
宁以恒坐在窗前,望着窗外发着呆,等着梳洗的靳绮月,待到回过神来,发现靳绮月睁大眼睛的看着自己,随即笑了起来,倾国的脸上带着亲切随和“怎么?梳洗一番之后,重获信心?”
“人脆弱只是一时,但永远不可能在脆弱里走不出来。”靳绮月算是回答了宁以恒的疑问。
“嗯,你也算是个心志坚定的,只是方才在大街上那哭泣的模样实在丑了些。”宁以恒笑了起来。
“丑不丑,我不关心,反正我哭出来,也把我的委屈冲走,让我重新振作就可以。”靳绮月摇了摇头“再说者赵国皇室本就希望我出尽丑态,这样也好绝了石闵对我的喜爱,不是吗?”
“看来你对某些事情看的还算清晰。”宁以恒点点头“既然知道,你是不是才在大街上放纵自己哭泣?才允许自己跌坐在地上擦泪水?”
“我失去了在襄国城唯一的倚靠,难道不该难过吗?即便我再明白某些事,再清楚是是非非,但终究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儿,依旧会害怕,依旧会担心,依旧会心里空落落的。”靳绮月红红的眼睛看向宁以恒“我不是政客,我不喜欢对自己的感情作假。难过便是难过,哭了就是哭了。”
“呵呵,难过便是难过,哭了便是哭了,说的倒是直白啊。”宁以恒叹息一声“只是你觉得传回晋朝,让晋朝当今的陛下,慕容绍知道你作为月县主竟然这般无状,跌坐在赵国的国都泣不成声,你觉得汉族人怎么看你?晋朝皇室怎么待你?晋朝世家怎么对你?”
“我……”靳绮月张了张嘴。
宁以恒继续说道“你坐在地上哭,倒是让你自己顺了自己的心,也让你率真而又直接。只是这般直接又率真能为你带来什么样的好处?让晋朝汉族人讥讽你如乡下村妇一般刁蛮,只知道坐地撒泼吗?让晋朝皇室蔑视你如乡下村妇一般无知,只知道坐地哭泣吗?让晋朝世家鄙视你如乡下村妇一般无能,只知道坐地自怜吗?”
“我……姐夫……我……”靳绮月似乎明白了什么,脸慢慢的红了起来“姐夫,那他可会知道我今日的丑态?”
“谁?”宁以恒看向靳绮月。
“你知道的,姐夫。”靳绮月有些局促不安。
“你今日因为石闵的无情而伤心,还有空关心他人吗?”宁以恒笑起来。
“姐夫,我……我……想知道他是否也……”靳绮月抿了抿嘴吧,有些紧张。
“你是说易之吧?”宁以恒看向靳绮月,嘴角扬起笑容。
“姐夫,他可会因此也会瞧不起我?”靳绮月紧张的搅动着衣袖。
“易之现在正在压制苏峻的有心,只怕没时间顾及这边。”宁以恒笑起来。
“哦……”靳绮月心中吊起来的大石头终于放下,他不知道就好。
“只是不知道你哭泣这件事,只怕是不可能了。”宁以恒叹息“也不知道易之知道你坐在大街上哭泣,会对你有什么感想。”
“姐夫……我……我……可有什么办法……我是说……姐夫……”靳绮月眼睛戴上了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