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绮月流着眼泪抬头看向沈易之“你既然有本事以质子身份逃出汉国,必然有本事帮我,对不对?”
沈易之看着靳绮月哭泣的模样,心中有些不忍,将她纳入怀中“我是可以帮你,但是我帮你却不能这么快,需要等。”
靳绮月抽泣了下鼻子“要等多久?”
沈易之叹了口气“等时机成熟,等刘曜的帝皇之星昏暗不明。”
靳绮月推开沈易之,看着他容色艳艳的俊脸,一脸不信“时机成熟?星辰昏暗?你当我是三岁孩童?若是这般等,那我岂不是要等到猴年马月?会不会等到我人老珠黄?不,我不接受这样的结果。沈易之,我告诉你,我不接受!”
靳绮月转身跑了出去,沈易之握了握拳,绮月实在太倔强了,如此莽撞行事,终究会坏事。如今让她冷静一番也是好的。
是夜,靳绮月抱着双膝,看着外面的月亮,握了握手里的玉蝉。
记得石闵说过会帮自己,也记得石闵说过会让自己更好的活下去,他说他会向父亲求娶自己。
不知道石闵会不会真的帮助自己,要不要试一试呢?
靳绮月摊开掌心的玉蝉,看着玉蝉,皱起眉头。
若是让石闵帮自己,这石闵目前不过是少年英才罢了,他如何帮助自己?
必须要给石闵一个正当的理由,也给石勒和石虎一个正当的理由才行。
靳绮月闭着眼想着,听父亲说过,这汉国最大的敌人一个是可能继位的刘曜,一个是跟刘曜势均力敌的石勒,但是这两人都不会轻易失去同盟的关系,若是失去同盟关系,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外在的威胁消除,只剩下内在的间隙。
当时父亲说的外在的威胁是什么?
靳绮月握紧玉蝉,冥思起来。
犹记得父亲说,当初,范阳人祖逖,年少时就有大志向,曾与刘琨一起担任司州的主簿,与刘琨同寝,半夜时听到鸡鸣,他踢醒刘琨,说:“这不是令人厌恶的声音。”于是起床舞剑。这闻鸡起舞的祖逖在汉国以南,坐镇豫州,是晋朝最有利的悍将。
祖逖这人,精于用兵,又善利用矛盾分化敌人,化敌为友。当时豪强武装:赵固、上官巳、李矩、郭默等相互攻战,他派人说明利害,进行调解,使他们都服从自己的指挥。他“躬自俭约,劝督农桑,克己务施,不畜资产,子弟耕耘,负担樵薪”(以上均引自《晋书·祖逖传》),因此受到人民群众的爱戴。经过4年多的苦战,祖逖率领的北代军收复了黄河以南的大片失地,使石勒不敢挥兵南向。
靳绮月眼睛眯了起来,建兴五年,祖逖进驻芦洲(在今安徽亳县),果然,北伐军首先遭到流人坞主张平、樊雅的阻遏。张平、樊雅是兖、豫一带的豪强,乘乱起兵,张自任豫州刺史,樊自任谯郡太守,各据一城,有众数千人。张平部下还有董瞻、于武、谢浮等十多支小部队,各有数百人。
张、樊名义上臣属于慕容睿,接受慕容睿给予的四品将军头衔,实际上不受约束,自行其是。祖逖派遣参军殷乂去联络张、樊,殷乂出身世族,看不起张平,指着他的住房说这只配作马厩,又指张平的一口大镬说这可以铸铁器。并说张平不能保住头颅。张平大怒,杀死殷义,勒兵固守。张平“阻兵固守”,殷乂诚然不能辞其咎,但根本原因恐怕还是这位自封的豫州刺史不能容忍朝廷派来的豫州刺史。
这类豪强,虽然他们原来也经常受到敌人的攻击,但当他们的既得利益稍许受到危害,他们则宁肯站到敌人的立场攻击自己的同盟者。祖逖率军进攻,仍不能下。于是祖逖便用离间计,从张平部下分化出谢浮,谢浮借与张平商讨军情之机,杀死张平,率众归降。
张平虽死,樊雅仍占据谯城,祖逖进据太丘(今永城县西北),因军中乏食,处境十分困难。樊雅派兵乘夜来袭,攻入营垒,拔戟大呼,直逼祖逖营帐,军中大乱。祖逖临危不乱,安排左右拒敌,督护董昭英勇杀敌,终于打退了樊雅的进攻。
祖逖率部追讨,张平余部帮助樊雅迎击祖逖。为了尽快攻下谯城,祖逖向蓬坞堡主陈川、南中郎将王含求援。陈川派李头、王含派桓宣来援,王含也命参军桓宣领兵五百助战。
靳绮月眼睛亮了起来,陈川?!
陈午忠于晋朝,临终还告诫不要降胡,其弟陈川等帅部分归降石勒,冉闵就是其中后裔,冉闵算是和晋朝疏远的,其父石瞻被俘时也仅十二岁,石瞻和石聪、石堪都是被改姓抚养的乞活幼子。
靳绮月眼睛再度亮了起来,石闵不就是冉闵吗?同样都是乞活军出来的,这石闵的父亲石瞻也是乞活军少有的头目和聪颖之人,必定给石闵(冉闵)这个少年将军留下了一些乞活军的势力。
若是石闵和自己能说服乞活军的陈川归降石勒,那么石勒的势力就会增强。
祖逖以谯城为根据地,且战且耕,正在逐步扩大战果,若是发生了蓬陂坞主陈川叛归石勒的事件?
若是发生了蓬陂坞主陈川叛归石勒的事件,那么石勒就有机会将中空势力的祖逖收服。若是石勒收复了祖逖,那石勒就可以称王。
一旦外部的威胁消失以后,剩下的就是内部的角逐,那就是刘曜和石勒只见的角逐。这样自己的目的就会达成。
只是如何让陈川反了祖逖,归降石勒呢?
倒是听父亲说过,陈川部将李头攻打谯城立功,祖逖遇之甚厚,正好祖逖获得一匹好马,李头很想要又不敢说,祖逖知道他的心思后,便把马给了他。以后李头经常感激地说:“若得此人为主,吾死无恨”。
靳绮月眼睛更亮了,那就拿李头做文章,让陈川恼羞成怒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