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秀玉想,这狐狸精在兄长心中的地位比她想象的还要深,看来唯有她死了,兄长才能放手。
顾天澜想,若是这个罪名扣在她的身上,高罄心中起了疑,会将她看得更加牢。那她要出高府,就会难如登天。
顾天澜突然笑了,笑得在场的其余三个人都糊涂了。
她伸手将高罄掐着她下巴的手拿了开来。
“还真是一场好戏。”她笑着道。
“你这话是何意?”高秀玉瞪他她。
“凭着一片碎纸便说我撕了地图,我很冤枉。”顾天澜道。
“难道要将所有地图的碎片都找出来?你才肯承认。”高秀玉道。
顾天澜并未说话,而是走到了挂着地图的桌子下,打开其中一个抽屉,拿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那盒子原本就是用来放地图的。
顾天澜打开,里面竟不是空无一物。高罄走了过去,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摊开,赫然就是他赠给顾天澜的那一卷地图!
高秀玉看得呆住了:“这怎么可能?”
她明明记得自己将地图撕碎了的。
即使将地图粘上,也不可能这般完好无损,何况她的手里还拿着一片碎屑呢。
高秀玉不由得看向顾天澜,脸越发的白,心也越发的冷。她像是第一次认识顾天澜一般,她以为这个狐狸精愚蠢,空有长相,而如今,她不得不刮目相看了。
顾天澜看着高罄道:“我临摹了一幅地图,将你送我的收了起来,然后将临摹地挂在这里,前两日,我打开门,就发现临摹的地图被撕了。”
“那临摹的是我的心血,我不会撕了自己临摹的东西的。”
高罄的目光突然落在高秀玉身上。
是她撺掇陈图来看地图的。
她是怎么知道地图被撕了的?
这几日,高秀玉总往这个院子跑着。
几件事在脑子里窜了一遍,便窜出了一个真相。
高罄走到了高秀玉的面前,一巴掌便掌掴在高秀玉的脸上,将她打得摔在地上,白皙的小脸迅速红了,留下一个深深的掌印。
高秀玉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满是委屈地看着她的兄长。
她与兄长十几年的感情了,她在兄长心中的地位竟不如这个狐狸精的分毫!
高罄的眼中全是戾气,陈图连忙挡在了他的面前:“顾小姐待高兄真是一片真心,怜惜高兄赠送的东西到这般程度,竟然自己临摹了一幅,又将高兄赠送的精心收藏。”
高罄的脸色稍微好看了一些,眼中的戾气也消散了许多。
他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坐在地上的高秀玉。
“我一直以为你知道什么是你该做的,什么是你不该做的。你若是连这都不懂,那就不必呆在高府了。”高罄道。
高秀玉的眼泪猛地落了下来,她跪着到了高罄的面前:“阿兄,我知错了,阿兄饶过我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高罄无动于衷。
高秀玉又看向顾天澜,朝着她一直不屑且嫉恨的狐狸精磕了下去:“姐姐,秀玉错了,姐姐原谅秀玉一次吧,秀玉再也不会再犯了。”
高秀玉漂亮的小脸上全是泪水,看得人我见犹怜。
顾天澜只是冷冷地看着。
高秀玉即使做出很悔恨的模样,但是她的心里恐怕恨不得杀了她。若是以往,顾天澜会选择斩草除根,但是如今的情况……
顾天澜对高秀玉道:“你给我的那本话本,我已经找到下册了。小姐洗刷了冤屈,冤枉小姐的丫鬟被乱棍打死。”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顾天澜对高罄道:“念在她年幼无知,这一次便饶过她吧。”
高秀玉求饶地再多次,高罄都无动于衷。顾天澜话一出,高罄便挥了挥手。
“谢谢姐姐!谢谢姐姐!”
陈图扶着高秀玉走出了院子。
待走得远了,陈图道:“那位姑娘明显不简单,你以后还是离她远一些吧。”
高秀玉乖巧地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着,那狐狸精在一日,这高府都没有她的容身之地。而且想着兄长的心里只有那个狐狸精,而她则如微尘一样微不足道,便有一股恨意在她心中蔓延着。
哪怕她与那狐狸精一起死了,也不想看着她与兄长日日恩爱。
高秀玉垂着眸子,眼里闪耀着浓烈的恨意。
高秀玉与陈图离去后,书房里便只剩顾天澜和高罄了。
倒在地上的秋月已经回过神,退了出去,将门关上了。她的背靠在门上,久久不曾回神。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令她震惊了。
她以为自己伺候的是个愚蠢的主子,被高秀玉玩弄于鼓掌之间,如今才反应过来,其实被玩弄的是高秀玉。
她伺候的主子,不动声色,静静地等着高秀玉上钩。这等心机,比这高门大户里的许多人要强许多。
秋月深吸了一口气,浑身发冷,跌跌撞撞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