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五千人的命换了这三人的命,这简直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何况那五千人也是他的眼中钉,这计谋简直是一举两得。
看着姚时俭,李邺谨更觉得自己遇到贵人。他放下帝皇的架子,端起酒杯向姚时俭祝酒道:“朕今日得姚先生,就如齐桓公得管仲,昭烈皇帝得诸葛孔明,乃是朕之幸!”
李邺谨的话出,其余将领也随声附和道。
“姚先生才学不凡,有了姚先生,陛下很快就可以一统天下,成为天下君王了。”
姚时俭脸色平静,没有大喜,朝着众人举起杯子,谦虚道:“陛下的大业,还要诸位将军共同努力方可完成。姚某只是个书生,只会动动嘴皮子。”
李邺谨‘哈哈’大笑了起来:“朕便喜欢姚先生这般‘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秉性!”
姚时俭其实并非不喜,而是很好地掩盖住了。
贺重言选择了公孙奕,想要助公孙奕一统天下,而他一把火便将公孙奕烧了。
昔日里,两人一起从师学艺的时候,贺重言的才华一直在他之上,那种被压制的感觉日积月累。后来,能打败贺重言成为姚时俭最大的执念。
他没想到这个执念竟这样轻而易举地化解了。
“呵,呵呵……”姚时俭轻声笑了起来。
一时间,宾主尽欢。
“陛下,臣有事回禀!”门外,一人急匆匆而来,朝着李邺谨跪了下去,脸上全是欣喜。
李邺谨并未敛去脸上的笑,而是道:“刘爱卿有何事?”
“陛下,军粮到了!”那人的声音里充满了喜悦。
他的话音落,李邺谨和姚时俭脸上的笑全都凝滞了。
唯有他们知道,军粮不该这时候到的。
那场大火至少烧到如今,真正押送军粮的人就算千赶万赶,也该两日后才能到达应州城。
那此时押送来的军粮是什么?
“押送军粮的是何人?”
“是虎狼军的统领云曜云将军。”
李邺谨和姚时俭的脸色全都变了。云曜?怎么可能?云曜不该死在那场大火里吗?
李邺谨立即起身,挥开了面前的桌子,满载的酒杯打落在地,酒洒了一地。李邺谨便踩着杯子的碎片往外走去。
军粮运到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军营。一时间,将士们的心情都沸腾了起来。
“军粮到了!”
“不用挨饿了。”
一到处都传着这样的议论声。
李邺谨一路走过,脚步飞快,快到几乎杂乱。嘴唇紧紧抿着,脸上的表情几乎骇然。
他走出府邸,骑上马便迅速到了城门,当看到云曜与五千万将士,押送着几十辆粮草车刚好入城,守城将士热情与他们聊着天时,李邺谨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就灭了。
云曜没有死。
他精心准备的‘军粮’没有被烧。
那场大火是障眼法。
公孙奕和顾水月没有死。
李邺谨一步一步推断下来,心中便冒出一股熊熊大火,牙齿咬得咯咯响,眼中迸发出浓烈的杀意,径直看向云曜。
“你们竟敢玩弄朕!”李邺谨咬牙切齿道。
云曜对上李邺谨的眼,感受着那浓烈的杀意,脸上的表情却无甚变化。
云曜跪了下去:“陛下,臣已经将军粮运送到了。”
“呵,什么军粮,不过是一些废……”李邺谨的话音戛然而止。
他心中腾起一种更为可怕的想法,他在那一瞬间似乎明白,云曜的到来其实是一场陷阱,这个陷阱为令他陷入更为不利的境地。
然而,他醒悟地已经太晚了。
那些来接应军粮的人已经来了,带着几百将士。云曜手下的人掀开了那些黑色的盖子,然后震惊道:“怎么是棉布?不是军粮!”
这一句话迅速传遍整个应州城。
押运来的不是粮食,而是无用的棉布。
难道是望月已经没有粮食了吗?所以拿这些东西糊弄他们?
没有粮食,他们的粮食已经告罄了。
绝望如同瘟疫一般,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