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顾水月被软禁在乾心宫中,与外界的联系相当少。
第二天夜里的时候,饮玉那里终于传来了一些消息。
饮玉的身影悄悄落在了顾水月的房间,从怀里取出一个布包,递给了顾水月:“这是从方琳房间窗台的花盆里发现的。属下听丫鬟们说,这盆花开了许多日都开不败,但是据属下所知,这种花的花期其实是很短的。”
顾水月将这些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有一股奇怪的香气,她不由得想,要是秦十娘在就好了。
“我该去太后和皇后处看看。”顾水月低声道。
但是,她此时根本无法从乾心宫踏出一步,更何况接近太后和皇后了。
顾水月沉思了一会儿,便从自己的首饰盒里取出了一张纸,上面龙飞凤舞的写着‘顾澜’二字。
这二字是她和晋王在贺重言的寻花楼中的一个赌约,她赢了,晋王留给她一幅墨宝,实际上也给了她一个承诺。
如今,这个承诺终于到了派上用场的时候了。
“你将这张纸送到晋王府去。”顾水月对饮玉道。
第二日一大早,饮玉便回来复命了。
“晋王怎么说?”顾水月不由得问道。
“晋王收了那张纸,什么都没有说,就让属下走了。”饮玉老实道。
顾水月的心不由得咯噔一下,晋王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想帮她?帮她便意味着得罪陛下,晋王明哲保身做出这样的选择也情有可原。
顾水月不得不想其他途径。宫中守卫重重,公孙奕无法再安插人手。不过公孙奕做的已经够多了,顶住各方压力为她争取了五天。顾水月就该好好利用这五日,为自己谋生路。
“云王妃娘娘!”待夜深了,乾心宫里悄然有了一位访客。
那是个穿着太监服的少年,悄悄拜访了顾水月:“是晋王殿下吩咐奴才来的,晋王殿下的身份不好出入乾心宫,所以邀娘娘出去谈。”
顾水月和那太监互相换了衣服。
顾水月悄然出了乾心宫,在皇宫一个僻静的地方见了晋王。晋王依旧是一身白衣,在黑夜里格外显眼。顾水月走了过去,低声道:“晋王。”
晋王转过身,眯着眼睛看着顾水月。太监服下是一具女子的身体,尤带着少女的芬芳。晋王看向她的目光微微复杂。
晋王的语气里带着疏离:“云王妃。”
顾水月直接道:“王爷可否带我去看看太后和皇后?”
“如今到处都传你对皇后和太后不利,若是本王还带你去……”
“王爷若是不愿,那便罢了。”
晋王话锋一转:“那便罢了。”
“……”顾水月一咬牙,“我并未害皇后和太后,我是被冤枉的,我不过想洗清自己的嫌疑。”
“既然你求本王,那本王便带你去见她们。”晋王道。
顾水月:“……”和晋王说话有时也是一门艺术,文人就爱占些口头上的便宜吗?
晋王先带着顾水月去见了太后。
太后躺在床上,面无血色,整个人都有些恍恍惚惚的,与晋王说话也是颠三倒四的。
顾水月扮作晋王身边的太监,趁着晋王和太后说话的功夫,将太后的房间悄悄走了一圈。
晋王又带着顾水月去见了皇后。
皇后的情形和太后很像,因为皇后年轻一些,体力好一些,尚且能下床,便在正厅接受了晋王的探望。
晋王问了一些问题,顾水月便从晋王和太后和皇后的对话中提取出一些消息来。
太后和皇后病的时间相差五日左右,且此时皇后的症状正是五日前太后的症状。
顾水月注意到皇后和太后的房间里都弥漫着一股淡淡的香气,这香气和饮玉在太子妃的房间里发现的那种白色的粉末很相似。
更重要的是,顾水月从太后处的糕点里找到了这种味道。太后身边的老嬷嬷说这糕点送来好几日了,是太子妃亲手做的,太后很爱吃,所以一直留着。
顾水月悄悄地藏了一块糕点,回到乾心宫中,她便拿出了糕点,将糕点与白色粉末的味道对比了一番,更加确信了自己的推测。
太后和皇后的病并非是异星冲撞,也并非被诅咒,而是因为中毒了。
此时,顾水月终于觉得悬在自己脖子上的刀稍稍移开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