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水月一出现,无数的目光便看向了她。
“那是谁呀?穿得一身白衣,跟丧服似的。”
“原来的云王妃啊,顾水月,云王另娶,她穿成这样自然是不甘心。”
“顾水月来这里干嘛?难道是要大闹一场?”
“这可是皇帝赐的婚,她敢大闹,这不是找死吗?”
人群里传来窃窃私语。
皇帝已经离开了,留下的许多权贵都抱着看好戏的姿态。
任谁被当猴子一般围观也不好受。阿史那园等了一会儿,等到她觉得顾水月已经面临崩溃的边缘,才走了过去,拉住了顾水月的手,亲昵道:“姐姐是我请来的。姐姐,我对这云王府不太熟悉,以后掌家遇着问题还要姐姐从旁协助呢。”
阿史那园本来以为顾水月会甩开她。
受了这样的侮辱,就算兔子也会咬人。阿史那园的目的本来就是激怒顾水月,让她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
但是她没有。
阿史那园有些遗憾。
她拉着顾水月的手在椅子上坐下。
顾水月便也坦然坐着。
她本来想给顾水月一个下马威的,岂知对方像是浑不在意。阿史那园看着岿然不动的顾水月,一时竟不知该怎么做了。
阿史那园灵机一动,便端起桌旁的一杯水,递给了顾水月:“姐姐喝茶。”
顾水月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姐姐莫非不喜欢我,不想喝这茶?”阿史那园一脸受伤道。
顾水月去接,阿史那园的手突然一动,手中的茶杯便飞了出去。
顾水月几乎可以想到她要做什么了。待茶杯摔在地上,明日里京都就会传出这样的话—阿史那园知书达礼,虽为王妃,却对顾水月依旧礼遇有加,岂知顾水月心胸狭隘,竟将阿史那园奉上来的茶倒在地上。
这突厥公主,还真是扮得了一朵好白莲。
顾水月岂会如她所愿。茶杯飞了出去,但是顾水月的手更快,一伸手便将杯子稳妥地拿在了手里,连一滴水都没洒出来。
阿史那园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看着她。
阿史那园还想再说什么,突然一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臂。阿史那园扭过头,便对上了公孙奕如同蒙着寒冰的一张脸。
她愣了一下,她刚刚所为都合乎情理,根本不知道云王的怒气从何而来。
这和她预想的并不一样。
她的目的本来有二,第一是给顾水月一个下马威,第二个是让云王看到她的知书达礼以及顾水月的无理取闹,但是现在,两个目的都没达到。
她还想做些什么。
“够了!”云王冰冷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接下来,阿史那园的身体便不受控制地被公孙奕拖着离开了。
“入洞房。”半晌后,喜娘才像反应过来,叫了一句。
顾水月坐在那里,将那杯茶喝完,才慢悠悠地离去。她一派从容,完全没有下堂妇的落魄与可怜。
阿史那园被公孙奕狠狠地甩在了床上。
喜房之中,唯有他们二人,公孙奕连最后一层面具都懒得戴了。他的所有耐心已经告罄。
“阿史那园,你莫要再耍那些小聪明了,本王不是傻子。你若是安分点,本王可以给你荣华富贵,你若是再耍你那些小聪明……”云王的眼中闪过一道杀气,“你是个聪明人,知道哪些事该做,哪些事不该做!”
公孙奕说完这些话便甩袖离去了,阿史那园扭头,只看到他一闪而逝的红色衣角。
阿史那园的脸色十分难看。
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公孙奕不是父汗,没有父汗那么好骗。
“我是个聪明人,所以我知道背后给我撑腰的是谁。”阿史那园低声笑了起来。
给她撑腰的是朔云皇帝,是父汗,是整个突厥,她要是在云王府中出了什么事,那整个云王府都得给她陪葬。
看来她得好好想想,她到底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