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她还有这样的本事。"老夫人道,声音里带着赞赏。
孟惜玉藏在身后的那只手已经紧紧地握成了拳,脸上却已经带着温婉的笑:"顾姐姐真能干,妾自愧不如。"
老夫人看着孟惜玉,没有说话。
宾客已经来齐。
宾客多是女眷,位置是按照家中人在朝为官的品级来排列的。
"老夫人到。"
顾水月和孟惜玉分别站在老夫人的两侧,老夫人在溪头最高的位置上坐下,顾水月坐在右边,孟惜玉则坐在左边。阿史那颜紧挨着顾水月坐下,其余的一众妾则单独辟了一个位置坐下。
顾水月今日穿着一件蓝色的衣裙,清新灵动,与孟惜玉比起来便是淡妆。但是,孟惜玉称柔婉清秀,顾水月却称得上漫妙绝伦了。论颜貌,她们本就并非一个层次上的人,孟惜玉是星辉,顾水月便是明月,因此也不具备可比性。
这一来,众多人的目光还是落在顾水月的身上,有探究,有好奇。昔日里的笑话,如今已经成为云王府的宠妃,顾水月这个名字,在京城贵族或百姓的茶余饭后的谈资里占有一席之地。
与孟惜玉的装束隆重对应的是紧挨着孟惜玉坐下的女子,那女子穿着一身大红的装束,脸上画着浓妆,却并未掩盖住眼角的皱纹。
老夫人的目光在看到那女子时,脸色蓦地有些难看了。
"陈国夫人一向忙碌,妾前几次都邀请不到,没想到这次倒有时间来了,还是姐姐的面子大。"孟惜玉道。
孟惜玉知道老夫人及其厌恶陈国夫人,所以每次都刻意回避她,她没想到顾水月竟然这样蠢,竟给她下请帖。
听闻此言,陈国夫人看了过来:"许多年未曾见到姐姐了,不想姐姐竟然长了这么多皱纹,连白发都有了!"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随时可能拂袖而去。陈国夫人的到来足以抹灭顾水月的一切努力,看来那些酒都派不上用场了。
顾水月道:"养儿本是辛苦事,尤其是王爷这般出色的男儿,若无母妃的辛劳,也无今日的朔云神将。"
恰在此时,一阵光闪耀着,一人迈着大步从外走来。他身材挺拔,五官俊朗,在暗夜中也泛着光芒,正是这王府的主人,云王公孙奕。
公孙奕大步走到了老王妃的面前,朝着她跪了下去:"儿子以此礼献上,祝愿母妃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王爷手中的两样东西分别是取自朔云南山的寿桃和北山之巅的雪莲,这两样东西十分罕见,王爷孝心日月可鉴。"
"如果我能有这样的儿子,哪怕头发白了又如何?"
宾客的议论声传入了老王妃的耳里,老王妃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重新绽放了笑容。
陈国夫人脸上的得意消散的无影无踪。
陈国夫人有一子,纨绔子弟,科举考不上,保了一个官职,利用官职作威作福,没几日便被文臣告到皇帝那里,被號了官职,现在无所事事,可谓烂泥扶不上墙。
云王对比她的儿子,可谓云泥之别。
她笑老王妃比她苍老,但若论子息,这便是她最失败的地方。
陈国夫人脸一阵红一阵白,恶毒的眼睛瞪了老王妃一眼,又悻悻地收回了目光。她很想转身离去,但若是真的离去,明日就成为皇亲贵族之间的笑谈了,所以只能忍着。
老夫人心情愉悦,这是她嫁入王府后所有寿诞里过得最舒爽的一个生日。顾水月送的这份大礼,她手下了。
孟惜玉的脸隐在了黑暗里,此时若有光照在她的脸上,便可以看到她面目狰狞,眼神冰冷。
云王入座,晚宴开始。
菜陆续送了上来,每张桌子上都有一盅酒,阿史那颜不喜这样的场合,只自顾自的喝酒。她将自己桌子上的酒喝光了,便将顾水月面前的酒液取了过来,一饮而尽。
"颜妹妹,你怎么了?"孟惜玉一直看着阿史那颜,当看到她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便立即道。
很快的,几位重要人物的目光便落到阿史那颜身上了。
"我肚子疼。"阿史那颜捂着肚子弯下腰去,对着顾水月道,"姐姐,我肚子疼,好疼,感觉要疼死了!"
阿史那颜一直在喝酒,所以酒里的东西起作用了。
孟惜玉捂着肚子道:"颜儿这般道,我也有些难受呢。"
顾水月显然也没料到有这样的情况,脸上有些慌乱:"二位妹妹这是怎么了?"
"一人肚子疼可能是巧合,两人肚子疼便该有原因了。莫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水月的脸色猛地变了:"不可能,所有食材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怎么可能有问题?"
这里的问题还未解决,那陈国夫人便听到了,往桌上一倒,直接道:"云王府寿宴的饭菜有毒啊,难怪给我下请帖了,原来是要毒死我啊!"
寿宴上若是出了人命,那是十分不吉利的,这'死'字要避讳。
看着这乱糟糟的景象,老夫人脸上的喜意消失地无影无踪,冒着冷气的眼睛盯着顾水月:"水月,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