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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四合,天很快就黑下来,在天黑前山狼与萧寒抓紧在附近山坡砍了一捆干枯的矮灌木。等他们回到学校,雪雀已经开始准备晚饭了,而那位老师正在烛光下修改孩子们作业,晚上陪她的那个孩子也在旁边看书。
这位老师,确切说是在校大学生、志愿者名字叫党春恩,这个发音非常别扭。刚见面萧寒说向她致敬,她落落大方握手也介绍自己:“萧老师好,我叫党春恩。不敢致敬,我喜欢跟孩子们在一起。”
萧寒很是尊敬这位志愿者,于是又问了一遍好:“叫我萧寒好了,党春老师好。”
党春恩随即捂住嘴吃吃笑了,雪雀也笑了:“萧老师,她叫党—春—恩。”
党春恩一边把大家往学校里请一边说:“没事没事,第一次喊我的人基本都把‘恩’‘吃’了。”
山狼帮着老婆雪雀弄饭,萧寒就站在小学校的旗杆下抽烟,山风很劲,头顶的国旗被吹的哗啦啦,挂旗的绳子打击着木杆啪啪响。萧寒想这样一个荒凉所在,一个二十岁身高不到一米六的女子,夏天冬天都要来一个月,真是不容易。
晚饭雪雀弄了一锅羊汤,剩下就是凉菜,而后把饼子切碎,自己吃多少泡多少。这都是从山下乡里扛过来的,山狼两口子知道春恩背东西不容易,都多带了些,甚至蜡烛都带上来两包。
山狼把课桌拼了四张,再铺上报纸,六个人开始围坐着吃饭。萧寒本不想喝酒了,但山狼说都背上来了,山里晚上也冷,喝点暖和。
不知为何,萧寒觉着这顿晚饭没有热乎劲:那个学生捏了些饼子、喝了半碗羊汤就去一边看书了,党春恩不问不说话,山狼两口子估计昨天到现在都没睡,困意都写在脸上。
喝了一碗酒,萧寒起身从包里拿出自己的小唢呐:“左右无事,你们吃着喝着,我来助助兴。”
雪雀这会没喝酒,也来了些精神:“萧老师真是全才,大家呱唧呱唧!”
几双手拍出热情,看书的孩子也围过来,萧寒轻靠在一个小书桌上,试音,而后吹奏了几首流行歌改编的唢呐曲。
山狼由衷的赞美了几句,雪雀也附和,党春恩却是满眼含泪,这让萧寒很意外。放下唢呐,萧寒坐回到“餐桌”端起碗与山狼喝了几口酒,而后提议:“长夜漫漫,我歇一会再吹几首唢呐名曲,大家也轮流讲讲自己的故事吧,毕竟在昨天,我们都还不知道对方长什么样呢。”
雪雀端起丈夫跟前的酒碗喝了一大口,我先说,出校门右拐直走下山,便能看到我家,就是我娘家。在这里我读完小学,当时教我的秦老师现在还在这里,仍旧是校长、语文、数学、政治、体育老师一肩挑。他暑假寒假回乡里,年岁大了,上来一次得走走歇歇一天,本来县里教育局规定,假期有志愿者得陪着,但春恩心眼好,说秦老师辛苦一辈子,每年就休息两个假期不要跑了。
萧寒看了一眼党春恩,她专心听雪雀讲,眼泪已经褪去,嘴角上翘,恢复了她习惯的微笑。山狼端酒碗敬萧寒,俩人把剩下的半碗酒喝了,随即各自夹口菜。
雪雀顿了顿继续讲:
我在这里读完小学,那时候学生比这时候多,我记得我们一届有九个孩子,全校有五六十个孩子。我是那届学生里唯一一个去乡里读初中的,后来侥幸考上了师范,毕业后分配回来就在我们乡里的小学教语文。再后来,再后来就遇到了山狼,而后成家,日子清贫但很热火,我们俩志同道合都喜欢文学,每个月的钱大多都买书订报了。对了,春恩,我给你带了一些报纸杂志。
党春恩伸手握住雪雀的手:“谢谢姐姐,你跟姐夫真幸福,这样的日子真好。”
雪雀有些脸红:“就是过日子罢了。对了,春恩,我都不知道你的过往,讲讲,讲讲。”
党春恩坐直身子:“好,我也说说吧,难得这样的夜晚。刚才萧老师的唢呐吹的太好了,我的眼泪都出来了,说起来欣赏音乐会这样的事情我从没有过,而老师专门从省城赶过来,翻山越岭还带着唢呐,太感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