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好好的一对夫妻,离什么婚呢?”助理员眼睛瞪得圆圆的,“是因为宋主任回家的事?”
“不是,我们俩是自小包办的婚姻,没有感情基础,她是童养媳!”维周对助理员解释说。
“不是没有感情,是他瞎了心!他在静宁撷秀中学还有个相好哩。”
“没有!”韩维周矢口否认。
“没有,没有你打电话给静宁撷秀中学,看我亏说你没有?”淑珍想起多年来的委屈,一下子泪流满面,抓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机手柄,使劲摇了几下,接通甘肃省静宁撷秀中学,“喂!撷秀中学吗?我是韩维周的妻子宋淑珍。你们学校的韩维周在你们学校乱搞男女关系,回家闹离婚呢!”
“啊?你是宋淑珍同志,韩维周的妻子?请你不要激动,有话慢慢说。韩老师在我们学校表现不错,没有作风问题,这点请你放心!”大概是对方听成宋淑珍提出离婚的,一个劲儿地替韩老师说着好话。
一旁的韩维周气得七窍生烟,“你这女人怎是这么个货,说好的事,同意离婚,在这里咋就变卦了呢?你是个啥人嘛!”
“韩老师,如今是新社会,结婚不兴包办,离婚也得两个人同意,不能由一方说了算。宋主任这样说,明摆着是不愿离嘛!一日夫妻百日恩,你俩多年的夫妻了,你还是人民教师,可不能有大男子主义!人家不同意就算了,好好过日子去。”劝合不劝离这是民政助理员的第一个程序性的工作。
淑珍突然改变了注意,即就是助理员同意办理也是白费力气,何况人家还向着她呢!韩维周一声不响地走出乡政府。
打完电话,宋淑珍的心情反倒好受了些。她没有去过静宁撷秀中学,也没有和那边的人通过电话,原来老韩的那些事都是自己捕风捉影疑神疑鬼的结果,不然,学校那边接电话的人怎么不假思索尽说他的好话呢?民政助理员的一番话正合她的心意,跟着韩维周走出乡政府。
两人各走各的路,谁也不理谁的茬。又来到垂柳婆娑的河堤上。宋淑珍迟疑了一下,她多么希望韩维周能再次背自己过河啊!瞥了韩维周一眼,人家扭着脖子独自上了独木桥,压根儿就没有背她过河的打算。心里暗骂一声“负心贼!”自己脱掉鞋袜赤脚淌水过河。走在独木桥上的韩维周仍然余怒未消,口里“呼嗤呼嗤”喘着粗气,失去理智的他抱起一块固定桥板的大石头,瞄准桥下正在低头过河的宋淑珍,用全身的力气砸去。
一个本家的叔叔从他身后的木板桥上走来,使劲按住他举起的石头,“维周,我把你这个愣货,要做什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