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无忧给他讲人,他说,“这是一种带着赤子之心的物种,他们的生命只有短短数十年,却又在这一瞬之间体会过所有情绪,他们明白自己像蝼蚁一般的卑微,却又不甘于这种卑微,拿出自己一万分的努力来与其抗争,为求天地间那短暂的永恒。”
百里无忧给他讲爱情,他说,“我见过形形**的女子,她们来自不同的种族,有不一样的性情和身姿,有的大胆奔放,如同山间奔跑的母豹,有的却羞涩的像一只小老鼠,只敢在黑夜探出头来。她们是如此的不同,又是如此的相似,她们为爱笑,为爱哭,在爱中绽放,又在爱中枯萎。”
他还说,“或许我就是那个通灵的人,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在落地之时就化了男儿身。”言罢,摇着他那柄扇,笑着问东方琉璃,“我看你年岁也不小了,为何还没化出性别来?”
“性别”,这两个字点透了坐在一旁犹如看戏的姬宫涅,他在火堆噼里啪啦的爆裂声中将目光投向交谈的二人,更为准确的来说,是聚焦在东方琉璃身上。
他看到他沉吟一下,听了许多尘世间事的稚嫩脸庞中也露出些许老成来,坦坦荡荡的道,“或许是时机未到。”
“也是啊!”打着扇的百里无忧笑道,“我看着荒山野岭的,别说仙、人了,就算是一只成精的野兔都难瞧见,哪里的事物能打动你的初心,让你现化出性别来呢?话说回来,你不会是想羽化登仙吧?”
“羽化登仙?”东方琉璃的面上露出不解的神色来,问道,“何为羽化登仙?”
百里无忧哈哈大笑,道自己自从有意识四处行走来,从未见到过如同他这般纯赤的人,便盘膝而坐,与他讲了个故事来。
故事的源头他未细说,只是说自己路上见闻,因觉知新鲜,便细跟着看了一遭,今日里正好拿出来与东方琉璃戏说上一阵。
也不知多少年前,一座山中生活着一位以捕蛇为生的老汉,这老汉跟着一条雪白的毒蛇走了数日,只为将它挤了毒液,打死了剥皮取胆卖个好价钱。
功夫不负有心人,这从来不是一句大话,就在这老汉跟了数日,跋山涉水不在其下,终于追到了这条蛇。喜出望外下拿出竹蒌正要将这孽畜就地正法之下,一位过路的牧童上来,拿自己身上的干粮换下小白蛇,救了它一命。
千百年后,这条白蛇得观音指点,竟然大道即成,飞升之前,观音指出它尘缘未了,要它前去了断再来。
白蛇是个聪明的,与路上相识的青蛇在断桥上遇见了前年千的救命恩人,便兴起妖法,唤来骤雨,借伞为两人日后情缘起下由头。
再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白蛇为报恩嫁与恩人许仙为妻,为他操持家业,诞下麟儿,却也因此贪恋红尘,被一个叫做法海的和尚压在雷峰塔之下。
“你看,你可不会像那白蛇一般,一心向道却贪恋红尘而受尽磨难?”言罢,百里无忧摇着扇,问了这样一句。
东方琉璃却只是笑笑,答道,“一心向道我是没有的,至于会不会贪恋红尘,当下我也说不准,因为我还未曾入过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