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她总嫌弃父兄无能,长姐懦弱,对温柔和善的二堂姐很亲近,以至于守寡半年后姜倩派人来说身体不舒服想见她,她毫不犹豫去探望。
结果,就在与姜倩会面的那个屋子的隔间里,早等在那里的长兴侯世子,也就是她的二姐夫,如见到猎物的饿狼扑了上来。
而那时,她的好二姐竟不着痕迹挡住了去路。
姜似只要一回想那天的遭遇,恶心感就排山倒海袭来。
她几乎无法回忆自己是怎么逃出去的,虽然保住了清白,可是那种屈辱与恐惧挥之不去,不知多少次从噩梦中哭着醒来。
姜似盯着姜倩笑靥如花的面庞,险些把那个困扰了她数年的问题抛出来。
为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一个女人会帮着丈夫糟蹋自己的妹妹?
“姜似,你的规矩呢?见了你二姐招呼也不打?”冯老夫人不满道。
姜倩伸出手握住姜似的手。
少女指尖的冰凉让姜倩眉梢微扬:“四妹,你受委屈了。”
姜似猛然抽回手。
“四妹?”姜倩讶然。
冯老夫人神色越发不满。
“我不觉得委屈,二姐不需要同情我。”姜似淡淡道。
她原本就是争强好胜的性子,只是以前没有对着姜倩使过罢了,此时这么一说,除了让人不痛快,竟也不觉突兀。
“姜似,跟你二姐道歉!”冯老夫人斥道。
姜倩片刻恢复了温柔笑容:“祖母别生四妹的气,四妹被退了婚,心里不好受呢——”
“不啊,我觉得挺好受的。”姜似毫不客气打断了姜倩的话。
她虽然无法立刻把大耳刮子甩到姜倩脸上去,但姐妹情深的戏却不想演了。
姜似望着姜倩那张粉白的脸,扯着嘴角笑笑:“反倒是二姐翻来覆去提起,我才不好受呢。”
姜倩身体轻颤,脸上的笑意快维持不住了。
“姜似,你是不是疯了?你二姐一听说了你的事就赶忙回来看你,结果你呢?竟一点感念之心都没有!你立刻给你二姐道歉!”冯老夫人猛然一拍茶几,茶几上的茶盏晃了晃,茶水洒了出来。
姜似一脸无辜:“祖母这是怎么了?我与二姐既没打架也没拌嘴,说的都是掏心窝子的话,好端端为何要向二姐道歉?”
她说完,偏头看姜倩:“二姐,妹妹得罪你了?”
“没得罪……”姜倩勉强笑笑,盯着姜似的侧颜有些出神。
她这个妹妹的容貌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昨日听闻安国公府与东平伯府退亲后,她的夫君,长兴侯世子满脸唏嘘:“如斯美人,季三无福啊!”
“四妹是不是见了我就想大姐了,所以心里才不舒服?”姜倩并不愿意与姜似扯破脸,很快扬起唇角,“四妹别急,说不准大姐很快就到了。”
呵呵,姜依若能来看姜似,她的“倩”字倒过来写。
姜似心中冷笑。
可怜她以前被屎糊住了眼,竟没察觉姜倩把挑拨离间运用得这么炉火纯青。
大姐性情懦弱,出嫁数年只有一女,在婆家日子并不好过。她退亲又不是什么光彩事,这种情况下,大姐想回来看她也有心无力。
“我想大姐了自会去看她,二姐想得真多。”
“四妹——”这一下,姜倩再也笑不出来了。
冯老夫人大怒:“姜似,你今天是不是魔障了?处处与你二姐针锋相对!”
“祖母,您昨夜做噩梦了吗?”姜似无视冯老夫人的怒火,突然问道。
冯老夫人一怔。
她做噩梦,四丫头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