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福一听是李如松带着两个年轻人到门口了,瞬间满脸挂着笑容,迎了出来,人还未到,声音就到了,“哎呦,我说今天早上起来喜鹊叫个不停,这一冬里连个麻雀都没见过,这突然喜鹊临门鸣叫,敢是今天贵客登门了,李少帅啊,你可是稀客啊,外面冷,赶紧进来,小二,别愣着了,快,去贵字一号间,多加炭火,烧得热热的,好酒好菜只管上,都算柜上的,怠慢了贵客,小心你的狗腿。”
那小二招呼一声:“放心您的吧。”然后撒腿往后面跑去。
李如松摆摆手说道:“白掌柜的,莫要如此,今日我和我两个兄弟吃个便饭,随便两个菜,一壶温酒即可。”说着往里就走,秦苍羽和赤哥儿跟着,白福点头哈腰的陪着,说道:“少帅,你是稀客,轻易不登门,今日登门,怎么着也要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莫要跟小的客气,小的就是开饭店,别的不敢说,让少帅和两个少爷吃好喝好,这是我的本分。然后压低声音道:“不瞒少帅,店里今早刚到了一批野物,这个可不是什么野山猪,黑熊掌那些寻常之物,少帅定要品尝一二。”说着到了贵字一号房,只见两个亭亭玉立的美女站立在门的两旁。
这白家老店内外分了三进,最外面的大堂,是寻常客人就坐,中间是雅间阁座,招待的是巨商富贾,有钱有身份的人,而最里面是包间,招待的都是有头有脸,达官贵人。店名虽然叫做老店,但是装修的富丽堂皇,尤其这后面,一幢三层木楼,顶层只有一间大房,其余每楼只有两个包间,真可谓雕栏玉砌,金碧辉煌。最上层为天字号房,中间是贵字号房,最下面是宝字号房,因此此楼也唤做天贵宝楼。天字号房是最为高档,一般只作为李成梁和宁远知府陈宰熙宴请宾客的专房,平日并不开放。李如松随父亲也去过两次,而白掌柜的带自己来的贵字一号房,可是除了自己爹的专用房间以外,最好的房间。
李如松道:“我们下午还有事情,酒就一壶烧酒,菜按照快的来,需要功夫等的菜就算了。”白福说道:“少帅哪里话来,其余人能慢,能给您慢吗?放心,稍待片刻。马上就到。”三人进了屋子,两个美女上前分别将李如松和赤哥儿的鞋子脱了。其中一个再来脱秦苍羽的鞋子的时候,秦苍羽赶紧摆手道:“小姐莫要,我自己来。”然后自己脱了鞋子。
他此刻早已不穿草鞋,换了一双棉布鞋,虽然普通,倒也柔软舒适,只是和李如松和赤哥儿的金线马靴相比逊色许多。
见李如松三人进了包房,白福这才说道:“春晓,还不快将少帅和两位少爷的鞋拿去鞋架上捂着。”左边那美女提了鞋箱过来,放进去三双鞋,拿到楼口,楼口立着铁架子,下面烧着炭火。
辽东天寒地冻,这架子是专门用来给客人暖鞋子用的。白福见都伺候的好了,然后道:“少帅少陪,有什么事你就让春晓去办。我赶紧去厨下给您三位盯着。”李如松点头,白福这才退下。李如松让两位女郎在门后候着,不用进来。
这屋里早已放了三个大暖炉,屋里热气腾腾,三人围着小桌而坐。赤哥儿说道:“早就听说这白家老店大名,今日跟大哥进来,果然名不虚传。”秦苍羽初到这富贵繁华之地,尚有些拘束。也是说道:“都说这白家老店专门到京城学过门道,如今看来,果然是不假,只是我习惯了陋屋粗食,这里真的是浑身不自在,以后还是莫要来此了吧。”
李如松道:“我们就是吃个便饭,二弟既然说了,那我们以后就还是白家街上找那人多的小店,一人一碗羊肉水饺,倒也吃的热乎。”三人大笑,秦苍羽见没有外人在,这才逐渐放松。
不一会功夫,各种山珍野味端了上来,并非用的是东北大盘大碗,每个都是小碗小碟,都是一式三份,足足上了有三四十种菜品,秦苍羽多数都不认得,只是知道这是蘑菇,那是鱼虾,具体是什么蘑菇,什么鱼什么虾,自己却全然不知。不过味道极美,赤哥儿狼吞虎咽,一会功夫面前堆起了高高的空碗。这
时春晓端上来一个白瓷焖罐,先用一个冒着小火苗的小炉子在放在桌上,而后再将白瓷罐放在其上,打开一看,却是汤汁,那个叫春晓的女郎每人盛了一碗,秦苍羽只见碗里汤汁清亮,几条白白的肉丝浸在碗中,香气扑鼻,轻轻用调羹喝了几口,鲜美细腻,那肉入口绵软,轻嚼即化,口齿留香。不禁问道:“大哥,这是何物,我从未吃过,感觉比之乳羊还要细嫩,却无一丝一毫的膻味。”
赤哥儿也奇道:“是啊大哥,吃了这个,什么牛羊猪狗,都感觉如嚼木柴,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如此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