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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门外,这是夏琉第一次不想进自家门。她皱起眉,心情有些烦躁,深呼吸,整理好思绪,跟王媛媛开玩笑道:“媛媛,要不你偷偷跟老夏说一声,我今天晚上在外面凑合一晚算了,就不回去了吧。”
“可是,”还没等王媛媛说完,门就被打开了,慕斯年那张妖孽的脸出现在两个人面前。王媛媛立刻住了嘴,三个人都不说话,一时间气氛颇为尴尬。
“琉琉,都到了自家门前了,怎么不进去呢,还是说,你是怕见到不敢见的人吗?”慕斯年弯起那双桃花眼,盯着夏琉。
夏琉轻笑,“既然是我家,什么时候进去都是我的自由,倒是慕先生,作为客人,如果出去了,进来可就困难了。”夏琉还没怕过谁,她迎上慕斯年的眼睛,气势颇为强硬。
“我可不相信琉琉你会这样对待客人,”慕斯年嘴上说着不信,身体却往后退了一步,他可不相信夏琉只是说说而已。
“好了,麻烦慕先生让一让,我和妹妹要回家了,可以吗?”摸着王媛媛有些冰凉的小手,夏琉的语气客套且疏离,比对陌生人还不如。
王媛媛本来是在家里,屋子里通着暖气,她没穿外套也不觉得冷,可是在门外,气温还是零下,这才没一会儿,小手就已经冰凉了。
“好,爷爷,琉琉回来了。”慕斯年退后两步,把路让出来,还不忘高声通知慕辰,他心心念念的外孙女回来了。
他的话音刚落,在客厅里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同时望过来,慕辰更是直接站起身来,满眼含泪的看向夏琉。
夏琉穿着的,是过年那天的“装备”,鲜红的毛呢外套衬得她的脸色愈显白皙。只是,夏琉没有擦霜涂粉的习惯,她的白皙,是因为身体还没恢复过来。
夏琉牵着王媛媛的手,站在门口,脚步略一停顿,“爸爸,慕老先生,我先带着媛媛回房了。”说完,就拉着王媛媛走向王媛媛的房间,她一边走一边教育小丫头,“媛媛,下次可不能忘记穿外套,万一感冒了怎么办?”
慕辰一直没理过王媛媛,在他眼里,王媛媛只是一个被夏钟明收养的小丫头,没资格跟他说话。倒是慕斯年,跟小姑娘聊得甚欢。王媛媛甜甜的喊了几声“爷爷”以后,慕辰正在和夏钟明置气,没理她。王媛媛也不愿热脸去贴冷屁股,她就当没看到那位臭着脸的老爷爷盯着自己。
“媛媛不怕感冒,夏爸爸会给媛媛炖雪梨,甜甜的,可好喝了。”王媛媛咧开嘴,甜甜一笑。
管家在王媛媛的房间里,他今天带着王媛媛在夏钟明的示意下躲在王媛媛的房间里,就一直没出去。初听到慕辰和慕斯年的名字的时候,管家心里掀起滔天巨浪,王媛媛不知道这两个名字代表着什么,但他知道。
本来以为夏钟明是个普通的政府小职员,把媛媛托付给他,虽然日子会平凡普通,但是媛媛的生活就不会有危险。谁知道,夏钟明那亡去的妻子,竟然是慕家的人,而且是慕家嫡支。
夏琉的外家竟然是慕家!
管家盯着夏琉,“你没告诉先生,你有一个这样的外家,媛媛这是从一个泥潭转移到另一个泥潭吗?”他嘴里的“先生”,是王贵。
夏琉面色不变,“外家,既然是外家,就和夏家没什么关系,他们的手没那么长,您多虑了。”
“你说过会保护好媛媛的,希望夏小姐不要忘记。”管家弯下腰,向夏琉行李,王媛媛和夏家的关系已经成定局,就算现在他带走王媛媛,也改不了这事实。
王媛媛不明白两个人在说什么,明明每个字她都知道,合在一起偏偏就听不懂了,哎,怪不得语文老师说华国文化博大精深呢。王媛媛摊摊手,也不管两个人再说什么了,径直拿起自己的小外套,穿在身上。
慕辰听到那声“慕老先生”就愣在那里,脸色迅速灰败下去,仿佛一瞬间苍老了。
夏钟明看了他一眼,“你看到了,不是我从中作梗,是琉琉压根不想和你缓和关系,你不在的二十三年,她过得很好,以后,也会很好。”
慕斯年走过来,端着两杯水,放在慕辰和夏钟明面前,“夏姑父,凡事总得慢慢来,以前是没机会,现在和以后,拿真心换真心的话,夏琉她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
慕辰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浮木,他握紧手里的拐杖,“斯年说得对,我这一把老骨头了,没有多少时日,只希望入土之前能听外孙女一声真心的喊我一声‘外公’,我就心满意足了。”这个愿望卑微且渺小,对这位老人来说,却不是那么的简单。
夏钟明捧着杯子,目光触及墙上的慕思的照片,心里莫名的感觉悲哀。他突然觉得,这个老人也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并为此内疚了许多年。
“我会劝劝琉琉,听不听都是她的事,你别抱太大希望,琉琉的脾气倔的很。”夏钟明的语气有些不自然,他不是原谅了慕辰,他只是觉得慕思不希望看到她的女儿和她父亲宛如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