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真名应该和土有关,无行缺水,而你现在这个名字也缺水。”算命瞎子依旧面无表情。
师傅,是不是他要和带名字里带水的人交往,就比较好?石涛问。
可以这么理解。算命瞎子说。
师傅,你算算他是贫穷呢,还是很有钱?石涛问。
“他现在贫穷,但以后会有钱的,有钱之后会破财,不过破财可以免灾。”算命瞎子说。
“他什么时候能有钱呢?”石涛问。
算命瞎子抬头看了看天,说,“要下一次满月,有两岁的孩童唱儿歌,水漫过天桥,钱滚滚来。”
“他有没有兄弟姐们?”毛四问。
“他有两个。”算命瞎子说。
“两个?真的?”石涛说。
“是真的,他父母早年结婚的时候流产了一个女婴。”算命瞎子说。
“下一次满月是什么时候?”石涛问。
算命瞎子又抬头看了看天,说,“天知道。”
“好,那你算算我吧。”石涛说着掏出一百元钱放进算命瞎子手里。
“你叫什么名字?”算命瞎子问。
“我叫石涛。”
“真命假名?”算命瞎子问。
“这就要问你了。”石涛笑了笑。
“假名。”算命瞎子忽然诡异的笑了一下。
“好吧,那就权当是假名了,你算算我的财运如何?”石涛问。
“你将来必会大富大贵。”算命瞎子说。
“有没有牢狱之灾?”石涛问。
“你是大富大贵之相,没有牢狱之灾。”算命瞎子说。
“他以前是做什么的吗?”毛四问。
“不用问了,我不算了,谢谢大师,谢谢。”石涛说。
“涛哥,就这两句啊?你这也太简单了。”毛四说。
“有这两条就够了,我知足了,我们回去吧。”石涛说。
“好的,我都睏了。”我打着哈欠。
走的时候,这个算命瞎子又开始念叨着:“终日奔波只为饥,方才一饱便思衣。衣食两般皆俱足,又思娇柔美貌妻--。”
小豆芽速递公司业务繁忙,运送邮件的车一辆接着一辆的开来。
“那个毛四,你拿着拖把跟我上楼拖地。”王小军说。
“我没空,我这就要去送包裹。”毛四说。
“耽误不了你几分钟的。”王小军说。
“别,我的时间我做主,我又不是清洁工,我拖什么地啊?”毛四说。
“是给老板的办公室拖地。”王小军说。
“给老板拖地?呵呵,我可没那个兴趣,你要是喜欢给领导拍马屁,你自己去拖不就完了吗?”毛四一脸的鄙夷。
王小军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我去拖地吧。”我说。
“好,你跟我上楼。”王小军用仇视的目光看了看毛四的背影。
我拿着拖把跟着王小军上了楼,推开一间屋门,就看到蔡老板双腿放在桌子上,看着笔记本电脑。
“老板,我们来打扫卫生的。”王小军说。
“怎么你们打扫?清洁工呢?”蔡老板嚼着嘴里的口香糖问。
“清洁工今天请假了。”王小军说。
“好。”蔡老板继续看着笔记本电脑。.
我拿着拖把开始拖地,蔡老板对着电脑说着话,他似乎在念台词:“1984年柏林墙受到全部封锁,人民受到斯塔西严密监控,也就是东德秘密警察,这是一个由10万专职人员和20万线人所组成的情报机构,他们确保无产阶级专政,他们无所不知。”
蔡老板念完后,突然目光注视着我,他嚼了嚼嘴里的口香糖,“王小军,你把周经理叫过来。”
“好的。”王小军说着出了门。
“你是新来的吧?”蔡老板说。
“是的。”我说。
“好好干。”蔡老板打了一个哈欠。
周经理敲门进来。
“为什么总是丢失邮件呢?”蔡老板问。
“这个,这,我们的摄像头被人盖住了。”周经理说。
“盖住了?你动动脑子,怎么才能不盖住?”蔡老板说。
“这,这,我说不好。”周经理说。
“说不好,你也要说,真是见鬼了,白天也能丢邮件?监守自盗?妈的!欺负我?”蔡老板说。
“老板,我觉得就是要加强教育,再进一步完善规章制度,发现偷盗者坚决送到派出所,而不是以前那种开除了罚款。”周经理说。
“有用吗?”蔡老板问。
“我觉得应该有用。”周经理说。
“找不到偷盗者,怎么送去派出所?”蔡老板问。
“那就要加强教,教,教育。”周经理说。
“教育有用?教育有毛用?动动脑子好不好?”蔡老板几乎在咆哮。
“我,我,那,老板您的意思是?”周经理说。
“那个拖地的,你说说怎么才能找到偷盗的人?”蔡老板忽然问我。
“我想,应该用摄像头监视。”我说。
“说过摄像头被人遮盖住了。”周经理扭头冲我说。
“就多装一个摄像头,照着那个遮盖摄像头的人。”我说。
我说完,就听蔡老板啪啪地鼓起了掌。
“听到了没有老周,这就是解决的办法,什么狗屁教育?听到了没有,多装一个摄像头,就这么简单,你叫什么名字?”蔡老板问。
“我叫杨上迁。”我说。
“好名字,上签,吉利,有前途。”蔡老板说。
“多装一个摄像头是可以,如果有人把多装那个摄像头再盖住了呢?”周经理问。
“上迁,你来回答他的问题。”蔡老板说。
“那就再多装一个。”我说。
我说完蔡老板哈哈大笑,周经理也在笑。
说错了?我心想。
“如果多装的多装的又被盖住了呢?”这次是蔡老板亲自问了。
“那,那就,就,就再多装一个。”我心里忐忑不安。
“好,他娘的,有才,周经理听到没有,这就是我要的答案,听明白了吗?”蔡老板说。
“老板,好像我有点明白了。”周经理说。
“老周,人就得要经常学习,别以为自己走出大学的门,就不用学习了,我告诉你,我没上过什么几把大学,我这个人就是不断地学习,再学习,我看你还是没搞明白,我念几句电影的台词给你听听,听好了,”蔡老板说,“1984年柏林墙受到全部封锁,人民受到斯塔西严密监控,也就是东德秘密警察,这是一个由10万专职人员和20万线人所组成的情报机构,他们确保无产阶级专政,他们无所不知。”
“老板,我现在是明白了。”周经理说。
“你的反应可真够慢的,比这个李上迁差多了。”蔡老板说。
“我叫杨上迁。”我说。
“杨上迁?那就杨上迁了,老周,这个电影里,你知道东德的秘密警察在一个反动艺术家里装了多少监听器和摄像头吗?从上到下,从卧室到卫生间,再到马路对面全立体覆盖,我就不信了?我们现在两个摄像头是吧,再装二十个,难道就照不到那个偷邮件的人?”蔡老板晃着皮鞋。
“明白,我这就去买摄像头装上,我这就去。”周经理说着转身出门。
“回来!”蔡老板喊道。
“老板,您说。”周经理转过身。
“你真是要买20个?”蔡老板问。
“要不了这么多,10个够了。”周经理说。
“3个。”蔡老板伸出两个手指。
“好的。”周经理说。
我拖好了地,也出去了。下楼的时候,周老板忽然转过头瞪了我一眼。
毛四从外面骑着助力车回来,他脸上都是汗。
“拖地有钱赚?”毛四问。
“没有。”我说。
王小军走过来,手里拿这一束玫瑰花,“这个送去。”
我接过了看了看邮单地址和收件人,还是那个叫白洁的女人,寄件人也是同一个人,“怎么还是她?她不要这个的,她让我扔垃圾桶里了。”我说。
“不要也得去送,说不定她哪天就收了呢!这个货以后就你送了。”王小军说。
“行啊,杨上迁,你这个简单,她不要,你就扔垃圾桶里,反正你送一趟也是算钱的。”毛四说。
“记住了,杨上迁,每次都要找到她人,她说扔垃圾桶,你再扔,不能直接就把玫瑰花扔进垃圾桶里,这是寄送人要求的。”王小军说。
“这我明白。”我说。
王小军上了楼。
“现在变态的人真多。”毛四说。
“毛四哥,我怎么觉得这个老板也有点变态呢?”我问。
“怎么变态?”毛四问。
“感觉说话,做事有点怪异,我怎么总是碰到这样变态的老板呢?不过,看上去他很欣赏我。”我说。
“欣赏你?那就完蛋了,老板一欣赏你这样变态的员工就会倒霉,你那个花满楼的钟老板就是一个例子,那可绝对是欣赏你吧?估计他现在已经被抓了,花满楼倒闭了不说,搞不好那个钟老板就会被枪毙了,我看这个老板估计又要倒霉,希望结局别太悲惨。”毛四说。
“怎么说话的你?”我说。
“不信,走得瞧,小豆芽哪天就被人给炖了。”毛四说。.
“不会的,放心,有我在,我决对不会让小豆芽倒闭的。”我说。
“你算哪根葱?我靠,你把自己当大神了,就是一个破快递员,说话的口气都能盖着天了,赶紧滚蛋,送你的玫瑰花去。”毛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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