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莘大哥,东西我不要……”秦风摇了摇头,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说道:“我就是好奇,什么人这么厉害,说赶你走就赶你走,你不会报警啊?”
“还不是姓袁的,解放那会怎么没把他们都给枪毙了啊。”
得罪了地头蛇,往日门庭若市的《文宝斋》也变得冷清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说话的人,莘南顿时竹筒倒豆子,将对方的来头说了出来。
在解放前的时候,京城有天桥,金陵有夫子庙,而津天的“三不管”,都是解放前江湖人士的乐园,罪恶的渊薮。
1900年义和团运动以前,津天市的繁华区在马头一带,所以清代人的诗文中就有“繁华要数估衣街,宫南宫北市亦佳”的说法。
而侯家后一带,茶楼、戏院、酒馆、饭庄、澡堂、妓院密集,是当时津天的游乐场所,被称为“销金锅子”。
而在八国联军侵华之后,大关河沿,侯家后、北门外的繁荣一落千丈,到是东兴-市场也就是这条古玩街附近的一块百余亩的洼地兴旺了起来。
时间长了,这片洼地就形成了一个集市,有卖大力丸和假药的,卖“折罗”(饭馆剩菜剩饭)的小吃的,剃头打辫子的,拉洋片的,摆茶摊的等等。
久而久之,这个集市变得越来越大,被称为了津天的南市,还有一个名字,就叫做“三不管”。
而“三不管”这个名字的来源,有两种说法,一种说法是“乱葬岗子(随便埋死人)没人管,打架斗殴没人管,坑蒙拐骗没人管”。
另一种说法则是因为这块大洼在中国城区以南,法、日租界的西北,三个国家对这块租界地发生的案件都推诿不管,因而叫“三不管”。
南市地方不算大,却是三教九流、“耍巴人儿”的活跃的地方,集中了天津的茶园、戏院、饭馆、旅店、鞋帽服装、糕点糖果、大烟管等等店铺。
同时也是是江湖艺人“撂档子”的地方,像练武场、摔跤场、大力丸、卖羊肠、豆汁和说书清唱的,应有尽有。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而像这种极尽繁华灯、红酒绿之地,自然也少不了那些军警、特务、流氓们的影子。
而在这“三不管”地带,势力最大,恶行最多的,就要数袁会文了,当时就流传着南有杜月笙,北有袁会文的说法。
袁会文的父亲袁老先,本就是一个著名的混混,袁老先有点武功,手使一把特制铁锨,纠集弟兄及子侄十余人,在芦庄子一带形成一霸。
民国初年袁老先弟兄相继死去,袁家也逐渐衰落,而袁会文生性粗野,不读书不求上进,整日在邻里间打架斗殴,终日游荡于“三不管”,后来拜在了青帮大佬白云生的门下。
当时的津天江湖道上,势力最大的就白云生。
那会津天军政工商文艺各界中的一些人,如沦陷时期商会会长刘静山、穆庄子天齐庙的大恶霸王海明、武县的土皇帝柳小五都是白云生的徒弟。
除拜白云生为师加入青帮外,袁会文在30年代初更认了两个干爹,一个是军阀李景林部下的军长谢玉田,一个是日租界华捕侦缉队长刘寿岩,从而更增长了袁会文的嚣张气焰。
靠着这些势力,袁会文在津天市是无恶不作,开设了多家赌场,并且贩卖烟土,害的无数人家破人亡,而且袁会文还曾经与土肥原系日特勾结,在津组织“便衣队”。
在解放后的第二年,恶贯满盈的津门巨霸袁会文没能逃脱法网,于一九五零年被判处了死刑,但当时他的亲友爪牙公然为他举办了隆重的葬礼,还闹出一场非常大的风波、
而莘南口中的袁家,就是袁会文的后人,在过去了三十多年后,袁会文的孙子袁丙奇,又开始在津天市兴风作浪起来。
袁丙奇的年龄并不大,今年也就是刚刚四十,不过他从八十年代初期,就纠集了一帮地痞流氓,用恐吓打砸的方式,在昔日的“三不管”,也就是如今崇仁宫站住了脚。
袁丙奇继承了他爷爷袁会文的凶狠狡诈,名义上做着正当生意,但暗中实际控制着津天市的地下社会,并将其发展成了他的敛财工具。
别的不说,仅是这古玩街一月的进项,就能达到数十万之多,加上袁丙奇垄断的一些物流货运的生意,他早就晋身到亿万富翁的行列之中了。
莘南原本也不知道这些事情,但古玩街上一些叔伯怕他吃亏,才把这些告诉他的,此刻一股脑的全都倒给了秦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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