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了错事,还不许我生气?”
“我倒要听听,我到底做了什么错事!”难道是因为她要将花水丢去荒芜之境的事?想着,怒火烧得更盛。
“灵镜的事,这么快就忘了!”他的口吻浮上几许怒意。
一朵心口堵塞,“男子汉大丈夫还有完没完!”
她也知道做错了,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又不能时光倒流,何况初衷也是为了救他!他有什么好过不去的!
“你跟别人生了孩子,还不许我生气!”无殇怄气躺在榻上,闭目不再言语。
一朵猛地凑到他面前,声音无比端正地问他,“这五年,我可有寸步离开你?”
无殇缄默良久,终受不住一朵愤怒喷火的目光,不耐说了句,“没有。”
“那你吃什么醋!”
他翻身坐起来,只给一朵一个背影。
“你要我的身体还是要我的心?”一朵厉声问。她真要问个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
无殇忽然回身,一把拽过一朵,将她按倒在榻上,栖身压上来。
“都要!”
一朵推搡他厚重的身体,用力挣扎,避开他薄凉的唇落在脸颊上。“别碰我!”
“别碰你?”无殇瞪圆一对深邃的黑眸。
“对!别碰我!”一朵一把将他推开,翻身下地,匆匆跑了出去。
无殇怔在榻上,衣衫微凌乱。顺着窗子看向跑出宫门的单弱背影,眉心越拧越紧。
一朵左思右想,极琰的事终要问个明白。冲入香磬宫姥姥的房间,翠丫正伺候姥姥喝药。数月不见,姥姥更加枯瘦如柴,躺在床上只剩一把细瘦的骨头架子。
翠丫见有人进来,手一抖,碗里的药汁洒了些许出来。匆忙想藏,已然来不及。
“既是病了,便通知尊上,有何好隐瞒的。”一朵冷声道。
“参见王后娘娘。姥姥说尊上身体不好,不想尊上担忧。”翠丫恭敬跪在地上行礼。
“姥姥与尊上骨血连心,尊上有什么事是姥姥不知道的。姥姥病成这个样子,尊上却不知。”一朵坐在床边,拿起翠丫放下的半碗汤药,亲自喂姥姥吃药。
“咳咳咳……王后此来,有些兴师问罪的架势。”姥姥掩嘴咳嗽,避开一朵递上来的汤匙。
“我还未直言,姥姥便已心知肚明,看来确实是姥姥所为了。”一朵将汤匙丢在药碗内,命翠丫端下去。
翠丫踌躇几分,看看姥姥,又看看一朵,悄声退了下去。却在关上房门之后,匆匆跑去玄水宫通信。
“将死之人,有何好隐瞒的。”姥姥无力的声音带着苍白的颤音。摸索到床头的阴沉木拐,撑着瘦弱的身体坐起来。
“解药给我。”一朵道。
“有解药的毒,便不是毒了。”
一朵抓拳咬牙,“姥姥誓必要极琰性命了。”
“他竟命大熬到此刻还未死。”
一朵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竟从姥姥浑浊的眼底看到了一丝怨毒的恨意。
“姥姥和极琰并不认识,又没宿怨恩仇,缘何给极琰下毒!”一朵厉声逼问。
姥姥不语,轻轻抚摸阴沉木拐上光滑的纹路。
“是尊上的意思?”一朵的拳头捏得更紧,清晰感觉到指甲深陷掌心的清晰疼痛。
姥姥抚摸拐杖的手一滞,浑浊的眼模糊地望着一朵,“你既这般不信任他,何谈对他有情。”
苍混的声音不轻不重,却在一朵的心底激起不小的波澜。“要我如何相信!不是他属意姥姥这么做!姥姥对他的感情,我最了解!若不是为了他,姥姥德高望重岂会对一个小辈下毒手!”
姥姥又不说话了,依旧颤抖着枯瘦的手抚摸阴沉木拐。
“这事不会就这么算了。”一朵豁然起身,“姥姥这里没有解药,我便去尊上那里讨要。极琰最好不要有事,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
一朵走了两步,身后传来姥姥恍惚的声音。
“这块阴沉木是他送给我的。要在地下埋藏上万年之久,才会拥有天地灵气,是占卜神女最好的神杖。当年喜欢这块阴沉木的,还有凤族公主,他用东海的宝灵珠送给凤族公主换来这块阴沉木,雕刻成神杖送与我。”
一朵不知姥姥说的那个“他”是谁,对天界的占卜神女倒是略有耳闻。
传说,占卜神女受上古神仙女娲娘娘点化,拥有通晓过去未来的通灵能力,在天界的位置举足轻重。每隔万年,便会有一位神女受女娲娘娘感应降世,辅助天帝执掌三界安危祸福。
当年她还小,只听说天界的神女犯忌,被剃去仙骨沦为凡人,天界自此再无神女。需待万年的后,才会有新的神女降世天界。母亲还以此为戒教诲她,时至今日还记得母亲说的那句话。
“不是你的,千万不要争,谁也斗不过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