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孙如一的?想到孙如一总是贴身带着的香囊,不免笃定这个想法。
天刚蒙蒙亮,残月忽然肚子疼,疼得脸色苍白,满面细汗。
云离落急得满面担忧,赶紧让莲波去唤孙如一过来为残月诊脉。
“娘娘只是着了凉,吃些药就没事了。”诊脉之后,孙如一恭声说道。
“只是……着凉吗?为何……这般的疼?好像有什么东西……穿肠而过。”残月痛得拧紧秀眉,孱弱的姿态娇媚无限。
“月儿,孙太医医术精湛,不会诊错。”云离落很相信孙如一。
“哦……原来是这样子。”残月点点头,无力地垂下眼睑,“敢问孙太医,几天……能好?”
“服下药,半个时辰之后,疼痛即刻消失。”孙如一匆匆写下方子,交给莲波。
“孙太医说的……这样肯定,但愿如你所说。落哥哥,月儿……实在疼的厉害……难忍。”委屈地窝在云离落的臂弯中,楚楚可怜的小模样,实在让人心疼。
“再忍忍,再忍半个时辰,就能好。”他柔声安慰,紧紧抱住残月的身子。
“前几天,孙太医说……太子之症,服了药……三天就能苏醒,最后……第四天才苏醒过来。月儿迷糊,不知道……到底要不要相信……孙太医的话。”
孙如一没想到残月将此事再度搬出来,还欲借用此事诋毁他的医术。他赶紧跪在地上,无比诚恳地说。
“启禀皇上,书上的确有记载,一到三天,患者自会苏醒。至于为何太子第四天才苏醒,微臣也不得而知。”
书上也的确有这类的记载,只是那症状与残月给云泽兴下毒的症状相似而已。
此事是残月出谋设计,只要一口咬定书上记载,即便皇上细查下去,残月也脱不了干系。
残月忍着疼痛低笑两声,“落哥哥,看给孙太医……吓的。月儿也只是……随口一说。”
云离落抱着残月身子的手微微僵硬了下。忽然脑海里浮现白允散落断发的样子,又想起皇后墨黑的长发居然与之前同他一同断发的更多,又想到云泽兴第四日才苏醒……
忽然之间,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皇后七月产子,太子生来身体嬴弱多病,几次都险些一命归西。
一大早被残月这么一闹,莲波也没机会向云离落禀告金铃有喜的事了。早朝的时辰到了,他吩咐夏荷伺候残月吃药,最后不放心地看残月一眼,才去早朝。
等他早朝回来时,残月的腹痛已好转,只是脸色依旧苍白。他守在残月床边,将孙如一好一番斥责,说他的医术越来越不精湛了。
“娘娘的身子本就荏弱,需要多加静养。”孙如一也只能这样说。
孙如一诊断出,残月吃了毒药,才会导致这场急病。然而,他不能说。他看到残月从怀中掏出那个缀着翡翠珠子的香囊来,她在威胁他。
又吃了些药,残月的疼痛总算消失,即便脸色不好,也能稍微睡一会了。只是她的手紧紧抓着云离落的手,不给他离去分毫的机会。
栖凤宫又派毽子来请云离落过去。
莲波不想看到残月与云离落温柔绵绵的样子,也不顾什么场合不场合的,直接进来禀告。
“启禀皇上,栖凤宫的人来说,金贵人有喜了,请皇上过去看看。”
“知道了。”
云离落平静的脸上,丝毫没寻到预计之中的兴奋甚至喜悦。口气之中的隐约不耐与烦躁,让人无法清楚他的心思。
“皇上……”莲波望着云离落的脸色,小声试探问,“要过去看看么?”
云离落没有回答,只看着残月似睡非睡的模样。他的手有点麻,依旧任她紧紧攥着。
尤其是方才,当莲波通报金贵人有喜时,他明显感觉到残月的手收紧了抓着他手的力道……
昨晚,他早就被外面的吵声吵醒。
残月不会知道,当她抚摸他的侧脸,吻上他的眼窝,与他十指相扣时,他有多开心。
就在那一瞬,他觉得,这个世间,再没有什么比与她在一起更开心更快乐的事了。如果可以,他不想要与别人的孩子,哪怕为了香火子嗣。
他只想与她有个属于他们两人的孩子,哪怕是个不能继承大好江山的女儿,也会视若珍宝般疼爱。
莲波见云离落没有心思顾及怀孕的金贵人,只好识趣地退出去,并打发毽子回去。
毽子空空而回,气坏了皇后,先的辱骂毽子没用,接着又将怨气发泄在金铃身上。
“不中用!怀了身子都不能引起皇上青睐!”
随手一巴掌狠狠打在金铃侧脸,金铃被打得身子歪倒在榻上。为了等待云离落而特意梳理的发髻也松散开来。皇后还不解气,一把扯下金铃身上的薄纱裙。
“皇上都不来了!还穿这么好的东西给谁看!”
几道刺耳的撕帛声,金铃身上的衣物已被撕碎。她哭着跳下榻,也顾不得地上寒凉,光着脚丫跪在冷硬的地面上。
“娘娘息怒啊!奴婢姿色平庸,从未得到过皇上青睐,如今有孕自然也不得皇上待见。还望娘娘饶了奴婢!若有孕之人换成娘娘,只怕皇上早就来了。奴婢无才无德,不能帮娘娘分忧,奴婢罪过。”
金铃哭着嗓子连连磕头,希望皇后可以手下留情。不为自己,也得为了孩子。董元卿说她身子弱,胎儿有不稳之像,需要格外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