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锦婳又拿起周子瑜的信来看。
她发现了一个问题。
现在读信,即使是已经看过了十好几遍,依然会面皮发烧,心跳加速。
她突然想起来,自己是不是也要给周子瑜写封回信。
若是写好了,交给谁?
她好像忘记问那个送信的侍卫,周子瑜在长安城是否还有家人?
依稀听到那侍卫说,帮周将军送平安家书。那么,周子瑜在长安城的家人,住在哪里呢?又都有些什么人呢?要不让竹青师兄去打听一下?
可是,自己又不是周将军什么人,打听到了,又能怎样?
章锦婳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她能分析药性,却分析不了自己的心事。
她倏地将信纸反扣在桌面上,待呼吸平静下来,把信纸折好装回信封,打开衣柜,和锦盒收在了一起。
关上柜门,好像就将那恼人的情绪,也关在了衣柜里。
过了两天,竹青将打听来的消息,告诉了章锦婳。
刘青的确是道士,却不是拜在终南山任何一派道人的门下,其自称是从五台山过来的,在五台山拜了大德学医,并在大德的引荐之下,才来到终南山。
刘青到了终南山之后,就开始宣称自己是孙圣手的徒弟,并且在终南山给受伤的猎户治伤,伤药效果极好,好多人已经开始传说孙圣手的关门弟子医术是如何如何的极其高明。
半个月前,刘青在终南山,救治了一位去清月庵礼佛的官家老夫人,老夫人感其医术,将刘青带进了长安城,准备资助刘青开一家医馆。
章锦婳听得心头火起,话还没说,嘴唇就开始哆嗦。
这个刘青,欺世盗名,以为攀附上了官家,就不怕被人拆穿了么?
张婶见状,连忙安慰章锦婳:“锦儿,你先别生气。京城这么大,平民百姓不认识师祖,宫里的人一定有人见过师祖。我听说,师祖在前朝,曾经进宫做过御医的。”
如今虽然是新朝了,朝廷里仍有许多前朝遗老和将领,在为新朝效力。
像兵部尚书李靖李大人,就曾是前朝武官。
张婶却不清楚,师祖究竟是在前朝的哪一位皇帝手下做过御医。
章锦婳气鼓鼓的说:“张婶,我提过开医馆的事,你这边找好人没有?我若是把医馆药铺开起来,刘道长这样的无耻小人,在京城里一定会呆不下去。”
张婶摇摇头道:“按照竹青打探来的消息,那个刘道长也是有治病的本事的,名声岂是那么好骗的。”
章锦婳气闷,刘家的祖传伤药,止血生肌的效果极好,若是卖到军中去,能发一笔横财。
刘青就是因为在家里是续弦所生的幼子,没有伤药配方,才不得不外出拜师学医的。
前世刘青带着她在秦王麾下的军队里,靠着仿制的伤药,都狠赚了一笔。
现在刘青早早的就得到了贵人的帮助,又会做出什么事来呢?
章锦婳他们几个还未商量出如何应对刘青的办法,刘青自己就上门来了。
他是杏林馆的客人,要宴请的贵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