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本王,你也难逃皇城”萧英被逼上床榻,四面被围,无处可逃,只得奋力力争,求一线生机。黑影不置可否,提剑直刺。萧英见黑影无动于衷,彻底失了心,认命地闭上眼等剑刃没入胸膛。
“呛啷”一声,一阵寒风拂过,闻见血溅声音,嗅见血腥气味。
空气重归于静,只余下让人喘不过气来的压迫感。萧英紧紧阖目,却未察到疼痛,也未感受到冰刃划过身体的寒凉,怔愕不已,两手在身上摸了摸,完好无损。缓然睁眼,就见黑影端挺立着,一柄短刀穿膛而过,不瞑的眼眸里满是不可置信。绕过黑影,萧英瞧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目光呆滞,不移不动,只是死死地盯着那柄杀了人的短刀。一个念想占攫了少年的大脑,他杀人了,他真的杀人了,这是他第一次杀人。还是用这把师傅留给他护身的短刀杀人。
萧英知是他杀了刺客,心存感激,又见他年纪轻轻,却是当机立断,出手迅捷,不禁赞赏有加。“小兄弟”萧英轻拍一下少年的肩膀,和善地叫道。少年身体一僵,猛然回过神来,松了手,黑影软软倒地。“小兄弟,你叫甚么名字?救命之恩,本王当涌泉相报”少年又是一抖,救命之恩,定当涌泉相报,虽死不惜,他记住了。“不用了”少年皱紧眉头,思量一会,还是翻了黑影的身体,拔了那柄短剑,夹在腋下衣料抹了刃上血迹,插回腰间。少年转身欲走,萧英不免又问:“少侠是何姓名,告知本王总可吧!不能让本王连救命恩人名姓都不知吧,可是荒唐了”。“辛奴”少年回道,走了几步,又停下了,“辛奴自不会忘记自己的名姓的”。
实是等不住少年,窗外人也是急了,飞身进来,捞了少年便走。
萧英瞧见来人身影,轻笑道:“本王当是谁?原来是宿护卫降驾春阁,救鄙王一命。宿护卫救命之恩,鄙王定上报皇上,好好嘉奖宿护卫一番”。
宿云脚下一软,险些跌下楼去,右手摸面,面巾依在,他又是如何认得他的。“王爷认错人了”宿云变声道一句,也不管萧英回应,飞身离去。
宿云离去,萧英冷笑一声,眼里闪过一丝狠戾。缓步行去,蹬靴用力踢了踢地上刺客,嘲讽地骂一句,“真以为本王那般容易被你刺杀,还真是高估了自己”。
离了乌衣巷,宿云经东直门穿过巷道入宫。巷道悠长,思绪纷杂。自萧英无由入宫进宝后,皇上便起了疑心,要他派人跟踪追查萧英,且看他是否真如传闻所言,闲待府苑,饮酒作乐,长宿青阁。几日查访下来,倒真是无甚可疑,除了待在府苑青阁,出门去也只是留连些烟柳之地,便是这建康第一奇阁,春阁。何奇?其一,乌衣巷内多是王公贵侯的府邸宅院,独独有个另类的存在,便是这青阁。其二,春阁是为一夜兴起,旦暮之间,平添了这一座楼阁。其三,春阁之内,营生俱多,茶楼,驿馆,妓院只是明白的生意。私下里颇多营生,颇多私路,大多是翻不到台面上的生意。其四,经营春阁的人,来往于春阁的客,身份不查,意图不明。春阁建立已是二十余载,两任帝王也多次派人查访,每次都是无功而返。不是说,春阁是铜墙铁壁,不得攻破;而是内疏外松,谁人都能进的去,一般也可出的来。只是二层一阁,简单到不能再简单,与人完全开放,明了清晰。多少人明察暗访,都是不得奥门。也是因此,春阁倒是更神秘了些,大都是慕名而来,客源不断,生意隆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