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则煜将手中的剑直直扔出,没说一句话。
“不可以——”
林子朝一个箭步冲上去,抱住倒下的媗琴,拔出剑,捂住向外涌血的伤口。
媗琴张着嘴,想要呼吸,想要说话,可她的肺就要一个漏风的鼓,怎么吸气,也感觉不动半点空气的流通。
“你不要说话。”林子朝用两只手死死压住伤口,想要止血,“你给我解药,我就救你。”
“我说过没有解药……哈哈,今天你也看到了,总有一天……他也会杀了你……”
“再说话,你会死。”
林子朝想要救活媗琴,除了解药,更因为她们两个人太像,一样的仇恨,一样的孤独,一样抛弃了一切。
“我早死了……现在不过是解脱。越则煜,今日你已入地狱,他日你必将烈火焚身,我值了……”
媗琴再要张口,吐出了已是大口的鲜血。
林子朝按紧的双手缓缓松开,他最后能做的只有解下腰间的香囊,物归原主。
那是她曾给书迁的信物,里面有利用,或许也有几分真情。
媗琴握住林子朝递过来的香囊,动了动嘴,慢慢闭上眼睛,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真心的笑意。
林子朝看得出,那两个没有说出来的字是,谢谢。
越则煜将何家婶子抱进屋子里,收起一个放在床前的小布老虎,放在怀里。
那是前些日子何家婶子经常提起的,在眼睛还好的时候,她怀着孕,坐在炕头,一针一线缝给未出世的孩子的。
越则煜最后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何家婶子,深深吸气,沉默片刻,随后退出房门,一把火,点燃了整个屋子。
烈火在身后,满院的鲜花在沾染血腥与火光后,收缩,凋零,消亡……
越则煜蹲下来,一只手握住了躺在媗琴手中的香囊。
林子朝抓住了越则煜的手,抬头,眼中有一丝乞求,“人都死了。”
“书迁的东西,她不配。”越则煜不为所动,甩开林子朝的手,将香囊收好,挑眉道:“你何时还懂得怜悯二字?”
林子朝收回手,盯着媗琴空荡荡的手,冷淡道:“曾经你告诉我的。”
片刻的沉默,只有身后噼噼啪啪爆裂的火星。
“是吗?那么是我教错了……”
从前的错了,今后就要改正。
嗅着弥散在四周的血腥,听着从远处传来逐渐清晰的脚步声,林子朝抬头看向同样也盯着自己的越则煜。
他的眼睛越来越冷漠,直到看见来人的那一刻,林子朝看到了他嘴角浮现的一丝嘲讽。
相交过后的线,延伸的越长,只会离的更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