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则炳皱眉,迁怒道:“狗奴才,主子这般病重,为何不请御医。”
“三哥莫恼,是逸阳的意思。”越逸阳拿帕子捂着嘴,虚弱道:“云国来使昨夜才提出求亲之事,今日我便病了,传出去只怕云国会多心。”
“那你真要嫁去云国?”
越逸阳顿了一顿,低下了头,小声啜泣道:“逸阳愿意。”
炳王和煜王听此,眉头紧锁,他们来之前,料想到逸阳会哭会闹,但万万没想到,逸阳竟会答应这门亲事。
二人目光相接,越则煜点点头,越则炳看到后那帕子温柔擦去越逸阳的眼泪,柔声劝道:“你既定了主意,那三哥便绝不会让云国委屈了你。未来云国皇后的位置,必然是要你才担得起。”
猛然抬头,越逸阳捏紧了帕子,眼中满是慌张,犹豫道:“三哥这是……同意了?”
“难得你如此心思,为国为民,三哥怎能不成全。”越则炳拍了拍越逸阳紧握的手。
闻言越逸阳心中一阵慌乱,怎么和林子朝预料的不一样?万一三哥真的向父皇进言,那她可如何是好。
这是感觉身后有动静,越逸阳扭头一瞧,只见床上的枕头已然被挪开,一碟酥糯的糕点明晃晃的摆在床上,更要命的是,四哥手中还拿起一块送入口中,点头品鉴道:“这酥还差半分火候,想来是吃的人心急了些。”
见装病被拆穿,又见三哥四哥调侃的看着自己,越逸阳面色一红心中暗道,都怪林子朝出的什么馊主意,按着自己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法子,哪里会被抓个现行。
越则炳一进门虽被越逸阳的样子吓了一跳,但听着她竟对嫁往云国之事不加反对,心中便存了疑,因而和三哥一道演戏,看看逸阳耍的什么花招。果不其然,又在枕头下面发现猫腻。哎,逸阳藏东西的地方还真是万年不变。
越则炳见逸阳一脸窘迫,解围道:“好了,还是那句话,事情尚未有定论,你且好生养着。”说完,二人转身便要离去。
“扑通”
响亮的跪地声,让二人回头一看,只见越逸阳身着寝衣,两腿直直跪在地上,满脸泪痕,哑着嗓子,“三哥、四哥,逸阳知道自己向来胡作非为,时不时还会惹恼两位哥哥。但今日,逸阳真的不愿去和亲,真心不愿!”
“逸阳知道,身为大燕公主,自要比旁人多一份责任,为大燕昌盛万死不辞。可我宁愿战死沙场捍卫大燕,也不愿将自己埋在他国深宫,日日透过朱墙金瓦围成的四方天,看向燕国的方向,垂泪怅然。”
越则炳长叹一声,上前将逸阳扶起,“萧承衍也是个人物,即便他心不属你,但也绝不会漠视你的存在。日后他继承大统,云国皇后一位必是你的。”
越逸阳痛苦的看向越则炳,抽泣道:“三哥,这些年来的宫中嫔妃是何光景,逸阳看的还不够吗?眼前烫手的富贵繁华,可暖的热心中的清冷萧瑟吗?”
这句话让越则炳如噎在喉,母妃当日跪在殿外,不过想让父皇看在三十多年的情分上,放舅舅一条生路,可结果又是如何。宫中的凉薄,已让母妃熬出了心病,那逸阳又要如何煎熬。
“你不愿嫁,可是心有所属?”越则煜看向哭成泪人的越逸阳,沉声问道。
张了张口,越逸阳满肚子的话,却又无法开口,最后只凝成一句。
“四哥不是都知道。”
“如此,四哥便尽力助你。好生歇着吧。”说完,越则煜大步离开。
越逸阳沉了沉眼睛,心中堵的难受。
见此,越则炳微笑着摸了摸越逸阳的头发,安慰道:“莫在哭了,三哥也会帮你。”
听到这个承诺,越逸阳眼中的生气一下被点亮,“三哥说的可是真?”
点点头,越逸阳温柔道:“你既有有高人指点,便照他的话继续演下去。剩下的事情有三哥四哥。只有一点,万不可在作践自己的身子。”
见何事都瞒不过二人,越逸阳羞涩一笑,又显露出平日的几分狡黠,“三哥果然英明,如此逸阳就先谢过三哥。”
刚出了乐橧宫,越则炳只见越则煜正等在转角处,迎了上来。
“三哥也答应了逸阳?”
“见她如此,本王心里也不好受。”越则炳看向越则煜道:“四弟可有了法子?”
越则煜双手郑重一礼,目光灼灼看向炳王,“有是有,但需要三哥相帮。”
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同时看向四四方方的燕都内城。
分则亡,合则生,炳王煜王相联手,无人能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