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元逊脸上少见怒容,只是这一次炳王的勾当着实踩了他的底线,“用朝廷下发的银浆,填了自己的私库,原来炳王一点亏都不曾吃。王爷,此事若让圣上知晓,必然大怒重罚。”
“罚谁?三哥?”越则煜笑了笑,“入库的名册上,青州五百万两是足重入库,日后这批银子从国库出去,就算有人察觉不妥,可谁敢说国库出了错?韩相有句话说的对,入了库,便是盖了棺,父皇根本不会在意。”
一时间,诸葛元逊有些无力,明知皇子和朝廷大臣贪赃枉法,可自己却无能无力,他那些圣贤书读的再多,又有何用。
看出诸葛先生的不妥,越则煜开口道:“明日本王会同户部之人前去城郊处理泗水难民一事,五弟也会同行,你们同我一道去吧。”
沉默良久后,诸葛元逊沉沉的点了头,倒是林子朝当即请辞,“回禀王爷,恕子朝明日不能同行。”
想起当日林子朝和五弟在宫门外的过节,越则煜挑眉问道,“因为五弟?”
“是也不是。”说着,将一张纸条递给越则煜,“今日易梧楼来人送信,想来王爷之前要的已经有了结果,子朝明日去取。”
展开信纸,只见上面用着清秀工整的正楷体写道:“千金易得,一物难求”,越则煜冷笑一声,字如其人,他认得这字,易梧楼的主人,荀家长孙,荀羡,那可是一位翩翩公子。
抬眼看着林子朝,越则煜折起信封,道:“这张上面的话只怕不是给本王的吧……”
“是与不是,待子朝明日去了,便可知晓。”
“有事要托给易梧楼去办?”
“是”
“本王能知道吗?”
“子朝私事,不敢劳烦王爷。”
诸葛先生的眼睛在二人之间来回转动,一个要问,一个不答,这气氛可有些尴尬,他老人家年纪大了,可别把他卷到里面,自己经不起这番折腾。
越则煜斜倚在椅子中,眯着眼睛看向林子朝,而站在厅堂之上的林子朝也不傻,自知方才又逆了煜王的意思,依照煜王的小性子,必然又是记恨在心,于是乎聪明的避其锋芒,微微颔首,冲越则煜行礼道:“王爷若是无事,子朝这就下去准备明日城郊一行,五皇子还有伤在身,车马侍卫必要好生打点。子朝告退。”
说完,林子朝冲诸葛元逊点点头后,退出书房。
看着林子朝走的利落,越则煜像是自言自语道:“难道本王的话,已经可以不用听了?”
“王爷,您也莫要强求。林子朝是个有主见的,认定的事不会轻易罢休,任何人都圈不住他。云国,他终究是要回去的。”诸葛先生将煜王一脸隐忍,忍不住多嘴开导了一句。
哪料想,越则煜调转剑锋,直对诸葛元逊道,“先生,当初是您要本王将他带在身边的,除非本王点了头,否则就算是折了他的腿,他也休想离开。”
诸葛元逊听着煜王的这番话,皱起眉头,“王爷,您这就想偏了,放他去云国,对您有利无害。”
“本王自己便能收拾云国,还用不上他。”
……
刚一出书房的林子朝就看到团苏鼻子通红的站在院子里等这他,不由皱了眉头。
团苏看到林子朝出来,当即上前,将披风批在林子朝身上,担忧道:“公子我们快些回去,天亮了,莫要过了寒气。”
扯下身上的披风,林子朝伸手便将其搭在团苏背上,拉住团苏要解开绳结的手,命令道:“穿着,不许解下来。以后也不必在外面等我。”
一旁的盛延眼睛直盯着林子朝的手,冲着团苏大喝一声,满是不服,“他也是男的,他还拉了你的手,你怎么不说男女之防啊!”
团苏鄙夷的看着盛延暗道,公子也是女的,有什么关系,斤斤计较。
不理盛延,团苏拉着林子朝,就往回走,“公子我们走,别让旁人过了傻气给您。”
林子朝自然明白了发生何事,憋着笑意,和团苏绕过盛延,回了院子。
“我不过一番好心,怎么就成了傻气?”
“啊——啊嚏”,终于,以盛侍卫一个响亮的喷嚏,终结了这寒凉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