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醒了?”秦叔有些不确定地问着,四人眼中都带着几分喜色。
柳吟风方觉着更不对劲了起来:“我不是在营中中了箭吗?怎么会在南浔镇上?莫非我昏迷了很久了?”
琥珀这才急急忙忙地走到了柳吟风的床边,点了点头道:“六天了,可将我们吓坏了。”
“六天了……”柳吟风闻言,亦是忍不住被惊了一跳,喃喃自语着,“战况如何?那日那般惊险。”
众人见他一醒过来便着急问战况,皆是一副便知如此的神情,商陆笑了笑道:“那日咱们就快要顶不住的时候,孙将军带着援军赶了回来,将夜郎军打了个落花流水,还将卡纳城一举拿下了,公子放心便是。”
柳吟风这才松了口气,缓缓闭上眼,喃喃着:“那就好,那就好。”
“好什么好!”琥珀却撇了撇嘴,满脸的不乐意:“公子答应过咱们好生照顾自个儿的,那日中了箭,还引发了寒毒,当时营帐中就我一个人在,可将我快吓死了。”
柳吟风一怔,便笑了起来。秦叔闻言,倒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吩咐这琥珀道:“快去同沈大夫说说,公子醒了。”
琥珀闻言,面色亦是严肃了许多,连忙应了下来,急急忙忙地便出了屋子。
沈大夫?
柳吟风眸光一闪,便明白了过来,多半便是沈半雪了。
那日沈半雪被他教训了一顿,还命秦叔送她回南浔镇,其实后来他心中也并未没有反省过自个儿,自是有些事情,已经做了决定,却也无法挽回了。他那时想着,以后也许也不会再有交集了,也未曾往心里放。
倒是不想,却竟然又回到南浔镇。
沈半雪倒像是便在这院中一般,琥珀出去没多久,便同沈半雪走了进来。沈半雪的神情倒是平静,一进屋便在床边坐了下来,抬起眼来望着柳吟风道:“劳烦先生伸手来容我把个脉。”
柳吟风将手伸了出来,沈半雪便将自个儿的手搭了上去,面色沉静,专注地诊着脉,倒像是此前的那些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过了半晌,沈半雪才收回了手,轻声道:“先生的身子境况不是太好,寒毒已经有些难以抑制了,只怕以后会发作地愈发频繁。我建议先生还是请此前为先生压制下寒毒的大夫前来瞧瞧吧,这病越早治越好,若是晚了,只怕是那位大夫来了,也无济于事了。”
柳吟风轻轻颔首:“多谢沈大夫,我心中有数了。”
沈半雪听柳吟风的意思,倒像是不想治的意思,眉头一蹙,便训斥道:“先生瞧着不过三十岁左右的模样,且那般才华横溢,以后定然有大好前程,又何必讳疾忌医呢?且我瞧着先生此前的情形,那寒毒压制得极好的,想必那大夫医术也是高明,且我问了秦叔,那大夫也尚在人世,先生为何不肯将大夫请来呢?”
柳吟风从小便在夏寰宇身边,虽一直不是官身,却也受尽尊崇,却从未被人这般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倒是有些诧异,沉吟了片刻,才温温和和地应道:“劳沈大夫忧心了。”
沈半雪被他这副不温不火地模样气得不轻,瞪了柳吟风一眼,便站起了身来:“自个儿的身子自个儿都不知晓Cao心,平白无故浪费了我那么多好药材,懒得再管你了,爱咋咋。”
说完便站起身来出了屋子。
秦叔见状,走到门口瞧了瞧,连忙对着常山道:“快去送送沈大夫。”
常山连忙应了声,秦叔有些无奈地看着柳吟风,良久才叹了口气道:“公子又何必呢?您若是不愿意让皇后娘娘担心,老奴便传信给鬼医的时候让鬼医莫要告诉娘娘就好了。”
柳吟风却只是缓缓闭上了眼,轻声道:“我有些疲累了,先歇下了,你们退下吧。”
屋中三人无法,便只得顺从地退了下去。
待除了屋子,商陆和琥珀才围在了秦叔身边:“秦叔,公子这个模样可怎么办才好啊?”
秦叔微微眯了眯眼,沉默了片刻才道:“待会儿我便传封书信回锦城,让人送到皇后娘娘手中去,你们莫要同公子说。”
众人面面相觑,便连忙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