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见面再谈,电话里谈容易争执伤感情。我感冒了,听得出来吗?鼻子塞住了,闷声闷气。”
“还好啊。你一向跟我说话用鼻音,好像没什么区别。要紧吗?”
“我以前那叫撒娇,今天这叫感冒。一感冒就更想你了,怎么办。”
安迪只能笑,“今晚有没有应酬,要没有就早点儿休息。”
电话里传来一串喷嚏,好不容易喷嚏止歇,包奕凡才回来说话,“已经回到家里,躺在被窝里想你。打算睡他个十二小时,肯定好。要是你在身边就好了,我多需要精神支持啊。”
“你挂电话,我查查有没有两三个小时后的航班。”
“嘿,别别别,别我感冒好了,把你累坏了。宝贝儿,你一说要来,比什么药都灵,我一只鼻子通了。”
安迪心中灵光乍现,“是不是我跟你妈说了我们还没谈结婚,你吃药了?”
包奕凡哈哈大笑,“我真感冒,听我妈一说,更郁闷了。唉,我们两的事,我妈一定要插手,真拿她没办法。我妈,我又不能吼她,不能给她吃点苦头,只好忍了。谢谢你没跟我妈吵架。”
“扯平了。魏国强也偷偷调查了你们,估计调查得更详细。我不要听,请他滚。”
“他怎么说我?”
“我说了我不要听,请他滚了,连跟他说话我都嫌烦。别以为给了我一段DNA就可以到我跟前指手画脚。”
包奕凡不禁想到,她妈更是连DNA都没给安迪。人家能忍着不喊滚,已经是仁至义尽。包奕凡只能对调解婆媳关系这种事儿表示出绝望。两边一样,都是有主见的极强悍女人。
曲筱绡下班跟赵医生打个招呼,反正赵医生值夜班,她今晚放假。但出门就接到王柏川电话。王柏川提前给曲筱绡打预防针。
“小曲,有事儿麻烦你。我跟胜美……今天你无论看见什么异常情况,都请手下留情,放胜美一马。你要是忍不住,可以揶揄我,我受得起。”
曲筱绡有点儿莫名其妙,她是22楼唯一不知道樊胜美与王柏川已龃龉数天的人。“什么情况?不过王大哥你放心,规矩我懂。”
“那就好,那就好。情况我就不剧透了,你回头桌上看热闹,省得为了答应我而闲得慌。”
“哇塞,今晚好戏连台,我恨不得飞去饭店。又红灯,啊……我急死了。”
王柏川给曲筱绡打过招呼,便心中淡定。见识过曲筱绡的江湖规矩,知道曲筱绡今晚一定不敢对他和樊胜美出格。
只有邱莹莹一直提心吊胆。虽然关雎尔说已关照曲筱绡不得对应勤起歹念,可邱莹莹想,曲筱绡肯听谁的话了?她满心忐忑地先迎来樊胜美,然后迎来安迪。好在没等曲筱绡到,王柏川持鲜花一束,英俊神武地进入包厢。樊胜美本来就心烦意乱,一见王柏川来,立刻扭过脸去,但心中了然:这个饭局,乃是邱莹莹为撮合她和王柏川而设。
王柏川却将鲜花交给邱莹莹,先说了几句恭喜,才赔笑坐到樊胜美身边。“胜美,我这两天忙得……”
曲筱绡尖尖的俏俏的声音却横插而入,“胜美,我这几天忙得屁滚尿流,可我睡觉前必须先想你,祝你三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才能睡得着,睡得香,睡得梦里都是你,至于梦里跟你在干什么,我不告诉你,哼。胜美,亲爱的,我想你,你数数我的白发,都是这两天长的,也都是为了你……”
曲筱绡一抒情,安迪就将脸埋入手掌窃笑,应勤则是惊讶地看着曲筱绡笑,邱莹莹刚想笑,但一看应勤的笑脸,心中立刻紧张了,警惕地提醒应勤:“樊姐气死了,你别笑。她果然一来就捣乱。”
樊胜美当然是愤然怒视曲筱绡,而王柏川想不到曲筱绡竟然违背诺言,一来便大肆搞怪,也怒目而视。两个人同仇敌忾,毅然走到同一抵抗阵线,一致对外。曲筱绡扭啊扭地若无其事地坐到安迪身边,装作耳语,其实清脆响亮地道:“两个老没良心的,都贴在一起了,还在生我的气。哼。”
安迪更是只能将脸埋入臂弯,才能避免笑出来,惹恼此时该极端尴尬的樊胜美。
王柏川虽然也一脸尴尬,但立刻趁机拉住樊胜美,低声道歉。至此,樊胜美除了瞪王柏川一眼又一眼,却没挪开,木已成舟,顺水推舟。
于是关雎尔气喘吁吁地冲进包厢的时候,发现世上已无事,凉菜已上桌。
关雎尔先被邱莹莹拉着与应勤打了招呼,才坐在曲筱绡身边。曲筱绡却问:“要不要跟你换个位置啦?你是安迪跟屁虫,你要不要坐她身边啦?”
关雎尔问:“你是不是不惹事浑身骨头都不自在?小邱,给她一个熊抱。”
安迪道:“她一进门早把坏事做绝了,要不然哪坐得住。”
邱莹莹见大伙儿一边倒,也乐得补充一句:“对,小曲是22楼的麻烦精。”
曲筱绡溜着眼珠子听大家的控诉,脸上笑嘻嘻的,仿佛甘之若饴。可等了半天,都没等来樊胜美的控诉,她只能开腔了,“对待成精的大麻烦,你们说该怎么办呢?我看你们送对童男童女给我吃,我保证吃了可以安耽一整年。”说着,她便转向关雎尔,十指如九阴白骨爪,咧着牙齿扑去。
关雎尔尖叫一声逃走,躲到樊胜美与王柏川的身后,“原来你今晚对付我,招你惹你了?”
曲筱绡当然不会轻易放过,笑嘻嘻追上去,“我们22楼只你一个童女,吃掉你一个,我可以安耽半年。你就牺牲一下吧,你是好人,你是童女……”
“我是红领巾。”关雎尔嘴上玩笑,脚下一点儿不含糊,赶紧逃到安迪身边。安迪果然伸出两枚筷子,抵御住了曲筱绡。
但是众人很快就觉得气氛不对劲,寻找之下,便迅速发现,问题出在应勤的脸上。应勤满脸错愕地看着邱莹莹,谁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曲筱绡一看不妙,立刻溜到自己位置坐下,“小关,你还不坐下。应先生你怎么了?我们一向这么闹的,你别见怪啊。”
应勤却起身,急促地对邱莹莹道:“我们外面谈一下,请。”
众人惊讶地看着邱莹莹跟应勤出去,然后目光集中在曲筱绡身上。曲筱绡奇道:“我?跟我无关。”
“我想你这个成精的可能懂得应勤怎么了。”安迪解释。
曲筱绡转了几下眼珠子,摇头。
但大家不需要猜多久,很快,邱莹莹满脸通红,眼泪汪汪地回来了。身后,并无应勤跟上。
“小邱,怎么了,跟樊姐说。”樊胜美几乎是扑过去,将邱莹莹抱在怀里,柔声安慰。
“他……他问我是不是处女……”
“靠!真跟我有关。”不等邱莹莹说完,曲筱绡拍案而起,旋风似的冲出门去。安迪不放心,连忙跟了出去,感觉曲筱绡是去闯祸。
果然,两人跑得飞快,很快在饭店门口追上应勤。曲筱绡扑上去,一边大喊着“打死你这混账王八蛋”之类的话,一边将九阴白骨爪完全落实到应勤脸上脖子上手背上,只要是露肉的地方,她不顾手指甲做得美轮美奂,非招招见血不可。
安迪小时候也常打架,大了早已生疏,但知道什么叫拉偏架。她一边作中立劝架之语,一边处处阻拦应勤反扑。
应勤说到底是个书生,应对失措。而饭店里别人以为男女朋友吵架,再说打架的是两个衣着华贵的美女,谁都立马偏心了两个美女。保安也过来拉了几秒钟的偏架,才将打架的人拉开。但曲筱绡愤然脱下半靴,往鞋底吐口痰,冲着应勤扔过去,将痰黏在应勤身上才肯作罢。
“他妈的傻王八羔子,土老冒,猥琐男……”曲筱绡叉腰金鸡独立站在大厅中央,直将应勤骂出门,才肯穿上安迪奉上的半靴。
另一边,赶来与保安一起平息打架的王柏川盯着应勤出门,上车,离开,才放心回来。见曲筱绡正由安迪扶着费劲地穿鞋,他看着曲筱绡只会猛笑。22楼真是个物种丰富的好地方。
一行人回去包厢,正抱着痛哭的邱莹莹劝慰的樊胜美与关雎尔见安迪与曲筱绡头发凌乱,衣衫不整,惊讶不已。樊胜美问王柏川:“怎么回事?太缺德了,难道还打女人?”
“小曲跟安迪把小应收拾了,小曲主打。”
“不能打应勤!”邱莹莹猛然从樊胜美的怀抱里撑起身,正好一头撞樊胜美下巴,磕得樊胜美眼泪直飚。邱莹莹都来不及揉揉撞得刺痛的头顶,哽咽道:“是我的错,不是他的错。”
刚从包里摸出化妆镜准备整理头发的曲筱绡闻言就竖起脖子,“你有什么错?不是处女怎么了?”
“反正我不跟你说,反正你不能打应勤,我没让你打他。”
“我又不是为你出手,我又不是你家雇的打手,你管得着吗。”
“小曲,你别再气我了,好不好?我早说过不欢迎你来,你偏来。你来干什么啊!”邱莹莹大吼。
曲筱绡再次拍案而起,但被安迪抱住,摁着坐下。但曲筱绡依然拍着桌子以压倒一切之势说明她的理由。“我告诉你,我知道一个男人,跟老婆结婚一年,离了,因为老婆不能生育,老婆伤心出国,跟我认识。那贱男一离婚就找新人,找到第一个,把人小姑娘迷得五迷三道,又扔了,说是上床验证不是处。那小姑娘伤心得出了车祸。后来那男人又找了几个,都因为人家不是处,上床了再扔。最终找到一个处,先上车后补票,把人肚子搞大才上门求亲。你说,这种男人,是人吗?到底爱的是人,还是那片膜?那种男人把女人当什么?我早发誓,遇到这种男人,见一个打一个,宁可赔死医药费。正好,姓应的连个面子都没有,跟你邱莹莹没交代,跟我们一桌人没交代,就这么无情无义说走就走,我打的就是他,贱人。”
曲筱绡说着又要跳起来,安迪只能再摁住她。但曲筱绡说完,便扭头对安迪道:“我回家。省得招人骂。”
安迪只能放开曲筱绡。曲筱绡冲出去,正好与送菜进来的服务员相撞。她唰地抽出一百,拍给服务员赔盘子,头也不回走了。
众人都哑然看着这一幕,好一会儿,樊胜美才对王柏川道,“你自己随便哪儿去吃点儿吧,你在不方便。”
“好。我单独跟你说两句话,两分钟。”王柏川听话地站起来。见樊胜美也站起来,他放心了。
两人走到走廊,王柏川首先表态:“我不支持小应的态度。”
“知道了。都什么年代了,还那思想。小邱明摆着不是放浪的人,小应怎么可以这么作践小邱啊,没良心男人。”
“是的。胜美,我前两天真的很忙,又不敢见你,再说小邱提前两天跟我通了气,我耐心等待时机,可心里一直想你,你帮我谢谢小邱,谢谢她的心意。这顿饭是小邱帮我请的,等下我出去会把账结了,别再让小邱有损失。”
“唉,你做事一向最周到,我知道了。”
“别再生我气了,天地良心,我出发点是为讨你欢欣。只要你笑,让我扮小丑都愿意。”
樊胜美点头,这回没说“知道了”,而是低头好一会儿,才红着眼眶道:“我对你是严了点儿,可我只有你了。”
王柏川只听得热血沸腾,柔情万丈,可最终只说得出三个字,“我知道。”
樊胜美与王柏川依依惜别,旋回包厢,见安迪一个人若无其事地吃饭,关雎尔依然抱着哭泣的邱莹莹。樊胜美对安迪挺无语。她径直又坐到邱莹莹身边,“小邱,王柏川让我谢谢你的帮忙。”
“唔,不用谢。樊姐帮我问问王总,把应勤打得怎么样了。”
安迪这才插嘴:“如果小曲的指甲是猫爪,我现在得建议小应去打破伤风针。”
“啊?”几乎是所有的人都惊讶。邱莹莹更是大惊失色,忘了哭泣。“完了,应勤更不会原谅我了。”
安迪欲言又止,忍住不说。关雎尔道:“处不处女的,你没错,不需要应勤来原谅。”王柏川走了,关雎尔才敢讲有敏感词的话,她可没曲筱绡的泼辣。
邱莹莹也是王柏川和曲筱绡都走了才敢说出心里话,“可是,我喜欢他。我知道他刻板,可他人实诚,对我也实诚。是我有污点,我本来想相处久了,感情很好了,再跟他说明,他会原谅我。可是……都让小曲给搅了,这下我连道歉的机会都没有了,应勤还不恨死我啊。”
樊胜美柔声道:“小邱,樊姐这次要批评你一下,你不要妄自菲薄。你是个好姑娘,那种事不是污点。应勤要是因为这么件小事跟你分开,我们鄙视他。这件事今天也只能这样了,回头我去找应勤谈谈。他是个比较单纯的人,我看他是突然获知异常,受打击了,举止失措,不知怎么应对才好,只好跑掉。你别太担心了。”
“真的吗?可是他是男人呢,男人被女人打了,咽不下这口气的。”
“又不是你打的,而且不是你授权的,你尽管理直气壮起来。”
“唔,拜托樊姐了。应勤是我找得到的最好的人,我真喜欢他,真的。”
“樊姐知道,应勤除了今天做得不太对,缺风度,平时都是个好小伙子。我们不能只看一点否定其他。你也不要用一件小事否定自己,你也是个好姑娘呢。谈恋爱呢,谁不是吵吵闹闹的,你看我跟王柏川不是也刚闹过,现在已经好了?小吵怡情,反而把心底的想法逼出来,更容易沟通交流呢。你说呢?”
连安迪都在心里说对,本来她还彻底鄙视应勤呢。不禁对樊胜美刮目相看,心里更是回想与包奕凡的相处种种。
邱莹莹更是抱着樊胜美道:“樊姐,你真好。”
“我们不好,谁好呢?来,吃点儿,再不吃都凉了。王柏川已经把账结了,你不用担心。”
除了安迪,其他人都没心思吃,菜剩了一大堆,打包了一大摞。
第二天,樊胜美下班就特意打车赶去应勤公司一楼电梯口等候。等应勤出来,她立刻迎上去,可一看清应勤脸上纵横交错的划痕,她知道事情要糟,曲筱绡下手毫不留情。樊胜美为了邱莹莹,鼓足勇气老着脸皮打招呼,“小应,你们下班可真准时,今天不用加班吗?”
应勤走过来,浑身都不自然,两手不知道摆哪儿,最终缩进口袋里。“樊姐,你来,为小邱的是吗?”
“是啊,我向你道歉来了。昨晚上,唉,你知道小曲这个人的,小邱一直忌惮她。本来我们没请她来,就是怕她捣蛋……”
“跟小曲无关,如果有个朋友肯为我这么出头,我跟他结拜兄弟。小邱那儿,请樊姐跟她说,希望她没忘记家乡的习俗,人在做,天在看。”
樊胜美见应勤一边说,一边作势欲走,不顾矜持,上前拉住应勤,拖到空旷地儿,但手指依然不放松,“小邱那件事,我跟你说明一下情况,她那次非常悲惨。她一向是个实诚姑娘,为人非常单纯,以前那个人以为都可以谈婚论嫁了,才跟那人在一起,结果很悲惨,那人一看见小曲又美又多金,被小曲勾引了。为此小邱连工作都丢了,真个人消沉了好多日子。你想她那么活泼的姑娘,竟然经常发呆不说话。跟你在一起后,我才看到原来开朗的小邱又回来了。本来,我真替你们高兴。你和小邱都是心思纯真的人,你们在一起真是绝配。唉。”
应勤听着,低下头去。樊胜美以为劝解有效了。可应勤低头思索了会儿,就抬头道:“我回忆了一下,小邱心思不纯真。她一直口口声声跟我说传统啊传统的,而且她知道我是个认真严肃的人,不到结婚不会乱来。她是不是想骗我到领了结婚证,生米煮成熟饭,才让我知道?”
“不会啊。小邱那孩子就是心里太传统,一直以为这种事是污点……”
“就是污点。她没坚守住,很不应该。而且她平时都是直爽的人,心里想什么说什么,怎么唯独瞒住这么重要的事?她处心积虑。”
“容我说句粗话,小邱要是会处心积虑,母猪都会爬树了。”
“不。”应勤说了这个字,就不再有解释有反驳,随便樊胜美怎么解释,都不说话,只低头站着,看自己的两只脚。
樊胜美无奈,只得破釜沉舟,问出最容易被说“不”的问题。“小应,对一个爱你的人,而且也是你爱的人,不能宽容原谅吗?”
“一个不自爱的人,怎么可能爱别人,别人又怎么爱她?”
“对不起,你难道认为婚前性行为是不自爱?”
“樊姐,你跟一个不相干男人说这种事,不害臊吗?”
樊胜美完败,完全不在同一思想体系上。她怏怏告辞。路上,她还得构思回家与邱莹莹说的话,怎么才能减少邱莹莹所受的打击。
但是,再婉转的言语,都无法掩盖一个事实,邱莹莹和应勤的关系崩了。
春节越来越接近,邱莹莹这下无顺风车可搭,只能去买火车票。可是一进火车站售票大厅,不是乌泱乌泱的排队人群,就是显示牌上不断刷新的无票状态,这种时候才买票,哪儿还买得到。
邱莹莹垂头丧气出站,信步竟然来到赵医生工作的医院。曲筱绡的男朋友赵医生在这家医院,她知道。赵医生叫什么名字在什么科,她并不知道。但她很容易就在专家介绍那儿找到赵医生的照片。她咬着嘴唇仰脸看着赵医生,将简介一个字一个字地输入到手机,短信发给曲筱绡。再发一条短信补充:你走着瞧,你做过的破事我都记着。
曲筱绡此时正跟赵医生并排腻着吃饭,一看见短信就笑了,顺手将手机递给赵医生。“那傻妞,我说没错吧,她肯定又怪我头上了。你走着瞧,赵启平,你会发现我有九条藏起来的狐狸尾巴。”
“哈,不如你先坦白吧。”
“自己坦白就不好玩了,让小傻妞给你点儿惊喜。要不然你都麻痹大意得以为我是良家妇女了。”
“有多惊喜?跟我在一起的时候,还有一个或多个备胎?”
“跟你在一起时候我哪有精力看别人,你才是男狐狸精。明知故问的,也不嫌恶心,想骗我说几句甜言蜜语蒙混你?没门儿。”
“那还有什么惊喜?”
“我再怎么混,也不会混得没惊喜吧?你等着,我这么有意思的人,你想不惊喜都难。可是我也不知道小傻妞会给你什么惊喜。”
“你真是一枝有意思的芦苇。”
“什么典故?”
于是赵医生用他美妙的磁性声音娓娓动听地掉书袋,曲筱绡一脸崇拜地倾听。她现在已经发现了,只要赵医生说出那种让她云里雾里的话,保证有典故可听。幸好,现在赵医生拿她做需要启蒙的童生,赵医生讲的她都听得懂,而且转手就活学活用。她就是那么一枝有思想的芦苇。
邱莹莹怎么都想不到,她所非常在意的东西,有人完全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