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打招呼:“想不到九爷这么早就亲自过来登门拜访,小弟受宠若惊。”
“张小兄不必这么客气,在下看小兄弟的心法像天师洞又不像天师洞,恕我眼拙,竟看不出小兄弟用的是什么路数的上乘心法,实在是佩服得很!”邢九气定神闲地说道。
我也从容答道:“在下学艺不精,这点雕虫小技,在茅山派大弟子面前原本不敢卖弄,只是不知九爷为何如此锲而不舍,非要致我朋友于死地不可呢?”
邢九哈哈大笑说道:“朋友?想不到堂堂天师洞掌剑真人二弟子居然跟一个伤天害理的厉鬼互称朋友?这要是传到了令师门那里,不知天师洞上下作何感想?”
我也笑道:“九爷不必威胁我,家师最是通情达理不过,凡事对事不对人,端木凤生前虽惨遭不幸化为厉鬼,但作恶不深,而且已经答应在下改邪归正,不再为了报仇滥杀无辜,邢九爷堂堂茅山派高徒,何不高抬贵手,放她一条生路?”
“作恶不深?张小兄你勿要被她迷惑,光是为了那位被她惊吓冤死的袁夫人,我也是要捉她回去交代的!”邢九固执地说道。
“袁老太婆死有余辜!要不是她当年教唆他的儿子过来强暴我,说什么先得到人,人家自然就顺从了这样的话,我全家也不会惨死!她是罪魁祸首之一!”端木凤歇斯底里地喊道。
我也帮腔道:“哇!这老太婆也太无耻了吧?小白脸随便骗个几句就什么都答应了,简直乌龟王八蛋!九爷,你也看到了,那老太婆也算死有余辜,你又何必这么执着呢?”
邢九爷有些失去耐性了:“哼!她一个鬼害人我茅山派就决不允许!捉鬼是我茅山派的职责!”
“职责?”我反唇相讥道:“恐怕不只是职责这么简单吧?”
邢九爷脸色微变:“小兄弟什么意思?”
我微笑着继续说道:“邢九爷生为道门中人,居然会跟朝中权贵扯上关系,还做了他们的鹰犬,莫非这笔买卖有莫大的好处?其次,端木凤的鬼根是百年难得一见的阴阳根,连断离国的阴癸都觊觎,邢九爷堂堂茅山派出身,岂会有不想得之而后快的念头呢?”
邢九爷哈哈大笑说道:“收人钱财与人消灾,乃是我茅山派立派的宗旨,若是只知修道,不知经营,那门中弟子将何以为继?你们天师洞向来高洁,不屑以捉鬼算卦为生,可你青城山原本就是旅游胜地,年年收入又何止千万,对你们宗派的供奉更是络绎不绝,张小兄你这么说,岂不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而且没有朝廷的支持,你以为贵派一个道教圣地能如此兴旺而且顺风顺水地吗?”
额...他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不过不能因为他说的有道理,就这么把端木凤交给他。
我露出一个无奈的脸色,苦笑道:“九爷字字珠玑,小弟辩无可辨,只是我朋友,真的不能让你带走,你就算卖我天师洞一个面子,日后有什么差遣,小弟一定赴汤蹈火!”
邢九也苦笑道:“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钱我已经收了,所以这鬼,我是捉定了!”
我心中一凛,这家伙软硬不吃,真不是个易于的主。
“那九爷我就只有得罪了!”我也不再浪费口舌,直接撮指成剑,以闪电般的速度向邢九攻去,要是能先发制人是最好了,至不济也能把他迫在下风吧?所以一出手我就用了十成功力。
邢九哈哈一笑:“来得好!”
说完突然暴起,使出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刚猛凌厉的指法,这种指法表面上看大开大合,其实是拙中藏巧,精妙无比,竟能后发先至直取我手腕的脉门,出乎意料地还隐含着截脉的手法。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雷霆万钧的一招居然被他就这么轻松化解了。我赶紧变招,化指为掌,改前冲为横扫,自从我学到真言境界后,我开始试着不再拘泥于招式,一切符合天道就是好招,什么剑法刀法,在我眼里全是一样的。
邢九大喊一声好,向后一个铁板桥就避过了我锋利无比的手刀,同时向后翻腾,双脚直取我面门,这是要跟我以攻对攻。我头向后仰,右脚也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取他空翻向下的后脑。这下你一定想不到吧!我沾沾自喜道。
谁知邢九居然像能在空中控制身体一般,一个急停,我那致命的一脚居然就这么踢空了。他单手撑地,一个倒转回旋踢,这一招我是怎么都没想的。只能缩回来防守,砰!我被他踢得向横跌开去,在空中连翻了好几个跟头才化解这刚猛无比的劲气,落地后竟然半身酸麻,手臂隐隐作痛。
邢九整套招式一气呵成,双手一撑顺势站了起来,从容地笑道:“痛快!痛快!张小弟招式行云流水,想法天马行空,虽然只是区区数招,可邢某人却有种酣畅淋漓的痛快!”
我苦笑道:“看来九爷已经看出小弟是强弩之末,你刚才若是直接进击,小弟一定是落败受伤之局,九爷没有乘势追击,足以说明九爷是一个君子,小弟佩服得很!”
邢九哈哈大笑:“君子也是要吃饭的!不过今天就算了,我对张小兄越来越有兴趣了,甚至超过了这次来的目的!”
这人也是出人意表,我好奇地问道:“九爷似乎话里有话?”
“不错,以张小兄目前的功力,要打赢我邢某人可以说是天方夜谭,不过我邢某人也不想以武力强压张小兄,免得日后让同道笑我以大欺小,这样吧,邢某人给你一个公平竞争的机会。五天,五天后的午夜时分,你我在东面的那个废弃的工地再来一场决斗,到时只要张小兄在一百招内能有一招能把邢某人的单手迫在守势,这场决斗就算你赢,邢某人以后再也不会追捕端木凤,你看如何?”
我此刻心里对这个茅山派门人的敬仰真是滔滔不绝,拱了拱手说道:“九爷高义,如此便宜的条件,小弟怎么可以不接受?就五天!到时定然不会叫九爷失望!”
邢九哈哈大笑,嘴里不停地说着有意思,就这么潇洒地走了。
我目送着他离去,双腿间一股酸软袭来,噗通一声坐倒在地,狠命揉着自己红肿的手臂:“靠!丫下手也忒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