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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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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见到了香儿姐姐。”

吃晚饭的时候,如歌对雪说。

雪在吃一根青菜,风姿优雅得好象在做一件世间最美的事情。

“香儿?你记得吗?”

如歌怀疑地看着他,不晓得他会不会对一个小丫头有印象。

雪笑得很可爱:“我只记得你。”

果然。

如歌沮丧地垂下头。

“香儿怎么了?”看她好象很失落,雪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

啊,终于得到了回应!

如歌开始一五一十地讲起来。

雪托着下巴,笑道:“也就是说,刀无暇最终娶了香儿做第五房姨娘。很好啊,不用在品花楼伺候姑娘们了。”

如歌道:“可是,是第五房姨娘啊,刀无暇怎么已经娶了那么多姨娘了呢,他看起来似乎特别正经的样子。”

雪笑得打跌:“多娶几房姨娘就不正经了吗?”

如歌瞪他:“笑什么,是不是男人都喜欢三妻四妾!”

雪做赌咒状:

“对天发誓,我生生世世只喜欢你一个人!”

如歌白他一眼:“我痴呆了才会相信你!”

雪瞅着她:

“就算你痴呆了,我也会守着你。”

受不了,她拍拍胳膊上竖起来的寒毛,转回刚才的话题——

“可是,我看香儿姐姐的神情好象很忧伤。她刚怀了宝宝,应该开心才对呀……而且,她的丫鬟好象提到刀无暇又刚娶了一个新姨娘,怎么会这样呢?”

如歌喃喃说着,抬头却发现雪出神地望着窗外,脸上有种捉摸不定的神情。

“雪?你怎么了?”

她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仿佛有心事,眉眼间有担忧。

雪笑一笑。

如歌望住他:“你这几天总是早出晚归的,有什么事情吗?”

雪摇摇头,笑道:“别担心。”

希望一切不会如他预料,希望一切只是他算错了。

窗户是开着的。

月亮忽然被乌云遮蔽。

一道暗红的光在夜空掠过。

雪的手指骤然一紧!

平安镇。

惊天血案!

两天前的午夜,素有侠名的断雷庄庄主谢厚友被刺杀在自己的卧榻之上,一剑贯心!

断雷庄与烈火山庄向来交好,谢厚友更是烈明镜的知交之一,往来甚密。江湖更一向认为断雷庄是烈明镜特意设在天下无刀城旁的,目的是为了防止刀家不断地扩张势力。

谢厚友被杀。

为何被杀?

被谁杀?

一时间成为武林公案。

平安镇也顿时成为了江湖人士的聚集地。

雪记烧饼铺。

如歌的眉头一直没有松开过。

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小风了,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不晓得一个小孩子能否吃得消。

“我想,杀害谢厚友的八成是天下无刀的人!”

烧饼铺旁边的露天馄饨摊,七八个拿着各式兵器的草莽大汉肆无忌惮地高声谈论着。

“有道理!谢厚友是烈火山庄派来监视天下无刀的,一定是他发现了什么大秘密,才会被灭口!”

“不一定吧。天下无刀若要下手,为何不做得隐蔽些,这么招摇得将人杀掉,实在不象刀无暇的作风。”

“对呀!”

“或许是故布疑阵?!”

“喂,有没有这种可能,是烈火山庄眼见天下无刀渐渐势大,找个借口想要除掉它,于是谢厚友就成了倒霉鬼。”

“哇!太狠了吧!”

“狠?!当年烈明镜的结拜兄弟战飞天死得蹊跷古怪,那才够狠呢!战飞天,天神般的人物都死得轻轻松松,谢厚友算得了什么?!”

“嘘,声音小点,听说烈火山庄青火堂的探子到处都是,小心把你捉回去剥掉皮吃了!”

“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据说有人看见江南霹雳门的少主雷惊鸿在这里出现过。会不会是他杀了谢厚友,嫁祸给烈火山庄和天下无刀,想趁机趟混水!”

“对!不排除这种可能啊!”

“……”

“……”

“哈哈哈哈!!!不管怎样,江湖中必然会掀起狂风巨浪,兄弟们可以擦亮眼睛等着看好戏了!”

“哈哈哈哈哈——”

“丫头!”

雪的手在失魂的如歌面前招了招。

如歌慢吞吞眨一眨眼睛:

“啊?”

雪将箩筐收到一起,笑道:“呆丫头,烧饼已经卖完了,还发什么楞。”

如歌点点头,一声不响从他手里接过箩筐,向铺子里面走。

然后,她坐在凳子上继续发呆。

雪俯下身子,仔细打量她:“喂,有心事跟我说一说好不好?”

如歌瞅着他。

半晌,终于道:“你觉得,是谁杀了谢厚友?”

雪笑起来,笑得有点怪异。

“你希望是谁杀了谢厚友呢?”

如歌的眉毛拧起来:

“这话什么意思?我希望是谁杀了谢厚友,就是谁杀了他吗?我希望根本没有这些事情发生!”

雪凝视她,叹息道:“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希望是烈火山庄做的吗?”

“不!”

如歌惊声。

“希望是天下无刀吗?”

如歌摇头。多年的平静不能轻易被打破。

“那么,希望是雷惊鸿做的?”

如歌依然摇头。

江南霹雳门如果真下此毒手,一场腥风血雨势必不可避免。

雪轻轻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

他的声音很轻:

“放心,有人会处理得很好。”

“枫儿,断雷庄的事由你处理。”

烈火山庄。

烈明镜背手而立。

傍晚的夕阳将他的白发映得发红。

战枫站在他身后,一双眼睛幽黑得发蓝,右耳的宝石透出森森的寒意;他少年的身躯挺拨而阳刚,象落霞中孤独的战神。

“是。”

他回答。

烈明镜转身拍拍他的肩膀:“好孩子,不要让我失望。”

战枫垂下眼睛:“是。”

烈明镜看着疏离冷漠的他,眼中微微一怔,心底五味杂陈,不由缓声道:

“枫儿,有些事情比看起来要复杂得多。你父亲……”

电光火石间,一张张面孔从他脑海中闪过,仿佛有一只魔手卡住他的喉咙,让他再也说不出话。

战枫冷道:“是。”

他知道很多事情比看起来要令人作呕的多。

烈明镜挥挥手:“你走吧。”

战枫退下。

战枫身影走远。

竹林中闪出一道灰色的影子。

裔浪双目中有残忍的死灰,对烈明镜道:“可以放心吗?”

烈明镜闭上眼睛。

沉声道:“相信他一次。”

夕阳中。

战枫走到了荷塘边。

这里已不能再叫做荷塘。

如歌离庄前,命人用泥土将池塘完全填埋起来。

没有荷花。

没有荷叶。

也没有了水。

一片荒废的土地,看起来似乎荒唐得可笑。

战枫微微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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