颛顼将凤凰花插到小夭鬓边,问道:“如果我找到了她,是不是应该牢牢抓住,再不放开?”
“当然!”小夭肯定地说:“一旦遇见,一定要牢牢抓住。”
颛顼凝视着小夭,笑起来。
—— ——
小夭和璟的婚期定下,涂山和西陵两族开始紧锣密鼓地筹备婚礼。
季春之月,月末,颛顼要去一趟大荒的东南,处理一点公事,自然还会顺便去五神山住一小段日子,来回大概一个月。
临走前,颛顼对小夭说:“我把潇潇留给你。”
“不,你自己带着。”
“小夭,我身边有的是侍卫,比她机警厉害的多的是!”
小夭十分固执:“不,你自己带着,她是女人,有时候方便帮你打个掩护,最最重要的是她对你忠心。”
颛顼只得作罢:“那我另派两个机灵的暗卫给你。”
小夭笑道:“别瞎操心了,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何况有外爷在,没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动我!”小夭不好意思说还有璟,她如今是西陵氏的大小姐,又即将是涂山氏的族长夫人,小夭真不觉得还会有人像沐斐那样毫不畏死地来杀她。毕竟爹爹做事狠绝,一旦动手从不手软,留下的遗孤很少,没有灭族之恨的人纵然憎恶她,也犯不着得罪两位陛下和西陵、涂山两大氏。
小夭说:“倒是你,一路之上小心一点。虽说两国合并已久,这些年没有前几年闹得厉害,可毕竟还是有危险。”
“危险总是哪里都会有,就算我待在紫金顶也会有人来刺杀。放心吧,我最精通的就是怎么应付危险,一定在你婚礼前平平安安回来。”
“嗯。”小夭轻轻点了下头。
颛顼走后,小月顶冷清了不少,幸好璟打着商议婚礼的名号,日日都来小月顶。
璟和黄帝坐在廊下,一边品茶,一边下棋。
苗莆给小夭算日子:“过了今日,还有四十九日小姐就要出嫁了。赶紧想想还缺什么,再过几日,就算想起来,也来不及置办了。”
小夭捂住苗莆的嘴,做了个嘘的手势:“你别再闹腾了,涂山氏负责婚礼的那两个长老都被你折腾得去掉半条命了。”
苗莆呜呜几声,见反抗无用,只能闭嘴。
内侍走来,给黄帝行礼,奏道:“王后神农氏求见,说是来恭贺小姐喜事将近,为小姐添嫁妆。”
黄帝问小夭:“你想见她吗?”
小夭想起她和颛顼初到神农山时,馨悦是她的第一个闺中女友,两人曾同睡一榻、挽臂出游,可当馨悦真成了她嫂子时,两人反倒生疏了,她逃婚后,更是彻底反目。这些年,从未相聚过。
小夭说:“她是王后,既然主动示好,我岂能还端着架子?何况毕竟是我先对不住丰隆和赤水氏。”
黄帝对内侍吩咐:“让她进来吧!”
馨悦进来,跪下叩拜黄帝。
黄帝温和地说:“起来吧,一家人没必要那么见外。我正在和璟下棋,你也不用陪我,让小夭陪你去随便走走,这里什么都没有,就花还开得不错,值得一看。”
馨悦看到棋盘上的落子,知道自己的确打扰了黄帝的兴致,不安地说:“爷爷继续下棋吧,我和妹妹说会儿话就走。”
小夭陪着馨悦往外行去,馨悦看璟,人虽坐在黄帝面前,目光却一直尾随着小夭,她心中滋味十分复杂,有点羡慕,又有点释然。
待看不到黄帝和璟时,馨悦说:“恭喜你。”
小夭笑道:“光口头说说可没意思,要有礼物我才接受。”
馨悦笑起来:“礼物有的是!已经派人送到章莪宫,估计这会儿你的侍女正清点记录呢,你要不要去看一眼?”
“不用了,王后送的东西肯定都是好东西。”
虽然两人都刻意地表达了善意,可已经破裂的关系,想回到当初不再可能。说了这几句话后,竟然就无话可说。
小夭搜肠刮肚都想不出来说什么好,馨悦却好像神游天外。两人顺着山径,沉默地走着,一直到了山顶,馨悦才惊觉她们竟然沉默了小半个时辰。
沉默的时间长了,小夭也无所谓了,大大咧咧地坐在石头上,怡然自得地享受着山风拂面。
馨悦突然说:“我真的非常开心你能嫁给璟。”
小夭仰着头,笑得很灿烂,毫不扭捏地说:“我也非常开心。”
馨悦看到她的笑容,不禁笑起来,这一次,小夭真的要嫁给一个男人,真的要彻底离开神农山,离开——颛顼了!
站在山顶,能远远地看见隐在云霄中的紫金顶,馨悦望着紫金宫,大声说:“我祝福你和璟恩恩爱爱、美美满满。”
小夭抱抱拳,表示谢谢,她歪头看着馨悦,问道:“做王后快乐吗?”
馨悦笑着说:“我得到了我想要的一切,快不快乐我说不清楚,但很满意。”
小夭笑着说:“我也该恭喜你。”
馨悦盯着小夭,很认真地说:“因为得到了,所以最害怕的就是失去。谁要是和我抢,我一定不会饶了她。”
小夭暗叹了口气,幸好父王让阿念永居五神山,不掺合到紫金顶上的争斗中,不过,抢的与被抢的都是颛顼的女人,要叹气也该颛顼叹气,和她无关。
小夭站起,迎着山风,张开双臂,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喂”!
喂——喂——喂——
在一波波的回音中,璟快步走了过来,先把站在峭壁边的小夭拉到自己身边,才向馨悦行礼。
馨悦对小夭说:“看看!这才不过大半个时辰,他就不放心地寻了过来。小夭,你是个有福的,一定要好好惜福!”
小夭总觉得馨悦话里有话,可仔细想去,又没有一点恶意,小夭微笑着说:“我会的。”
馨悦说:“我先走一步,去和爷爷拜别,你们慢慢下山吧!”说完,不等璟和小夭回答,她就施展灵力,飞掠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