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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贵妃的性子，当初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太后就不喜欢，是以这么多年，二人之间也没什么往来。

但她毕竟是皇后之下最尊贵的妃子，该有的体面也还是有，太后并没有直接回绝，而是问道：“她可说了来有何事？”

嬷嬷进来通传，自然是都问清楚了，于是回道：“说是要过年了，安东侯送了不少东西过来，其中有一颗夜明珠品相最好，便给太后娘娘送来。”

太后平日并不注重这些外物，闻言也没多少兴致，只摆了摆手，“到底是贵妃的一番心意，且叫她进来吧。”

嬷嬷领命，这就请了青鸾殿的侍女进来。

这位侍女名为雅春，是当初玉贵妃的陪嫁，忠诚自不必多说，行事也十分稳妥。

她进来之后，先是为自家主子说了不少场面话，礼数也叫人挑不出错处，让太后还算满意。

“替哀家谢谢贵妃，这夜明珠，哀家就留下了。”太后说道。

雅春行了一礼，“娘娘一片孝心，哪里能担太后娘娘的谢意？那奴婢就先告退了。”

说着微微躬身，就要往外头退。

苏夙原先只是静静看着，然而在雅春路过之时，她却一不小心，将手中的杯子掉在了地上。

玉杯咕噜噜滚落出去，正好在雅春的脚下。

后者当然不能当做没有看见，弯腰去捡。

谁知这一抬头，目光就撞上了苏夙身后的姑姑，一时之间瞳仁骤缩。

“谢谢雅春姐姐。”苏夙甜甜答谢，好似半点也没察觉到她的异样，接过了她手中的杯子。

雅春这才回过神来，匆匆忙忙地走了。

等回到青鸾殿，她也顾不上那些个礼数，赶紧去找玉贵妃。

“娘娘，娘娘，不好了！”她慌忙喊道。

玉贵妃正伸手让下人给她涂蔻丹，被吓得手上一抖，那鲜红的颜色立刻蔓延到旁边。

她蹙眉不悦地踹了那下人一脚，这才骂道：“冒冒失失地成何体统？过来！”

雅春也不敢再慌里慌张，叫殿中的众人都下去，面上仍是十分焦急的神色。

“娘娘可还记得，淑妃娘娘身边的那位何兰姑姑？”

“青天白日的，你提那晦气的死人做什么？你是活腻了，也想下去跟她作伴不成？”

“没死！娘娘，何兰没死！”

玉贵妃大怒，一个耳光便扇在了她脸上，“你在说什么鬼话！当初淑妃宫中一场大火，除了她自个儿，谁也没能逃出去。整整三十多具尸体一应被抬出来，何兰也在名册之中，早就烧成黑灰被除名了！”

“可是娘娘，奴婢方才在清宁殿中见到她了。”

雅春跟在她身边也许多年了，她深知对方的性子，绝不是那种会因为心神不宁便看错人的。

但何兰已经死了十几年，雅春突然想起了她，这事儿必定有蹊跷。

“你没看错？”她问。

“绝对没有看错！”雅春打了个哆嗦，“奴婢那时候才进青鸾殿，何兰是奴婢手上第一条人命，所以格外有印象，绝对是错不了的。她额头上还有奴婢当时不小心砸破的伤痕，奴婢看的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