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萧鹿遥开口,迟砚就不紧不慢地开口,后宫内侍不得干政,这一条竟是被皇上忘到了天外,李公公作为太监过来颁发旨意便也罢了,如今怎地开始插手朝政?莫不是李公公也有皇上的诏书、特许干政?”
“迟尚书慎言!”
李公公没想到这个病怏怏的瘸子居然敢对指摘自己,偏偏他罗列种种皆是他的要害,他只得支支吾吾解释:“咱家既然顺承天意便是代表着皇上的意思,迟尚书若是对皇上不满,大可以直接去说,何必为难咱家一个阉人!”
“既然知道自己不过是一介伺候人的阉人,还不赶紧在后面侍奉?堂堂太监居然比肩公主,若是传到京城,群臣奏请,便是皇上也保不住你!”
迟砚的话平静中暗藏着威胁,叫李公公也吓得不轻。
他本就是狐假虎威,仰仗的不过是皇上对萧鹿遥的忌惮和不满,如今见迟砚说得如此严重,只能灰溜溜地退到了后面。
此时迟砚则是拄着拐杖,几步走到了萧鹿遥的身侧,他只稍稍落后她半步,两人情态亲密,惹得旁边的吉水太守不由得多看了几眼。
“殿下。”
人前迟砚极力压抑着自己叫她“阿鹿”的欲望,他声音压得极低,“到了酒楼之内,殿下凡是多留个心眼。”
不知他为何如此提醒自己,萧鹿遥疑惑地看向他,但是迟砚已经神色如常地挺直了身子。
到了天香楼,萧鹿遥看着这里面的装饰摆件,楼内名贵的奇花异草不少,她不由得蹙起眉头,不过到底没说什么。
吉水跟北境极近,北境苦寒,即便太守治理得当体恤百姓,也不该有一座能与京城媲美的豪华酒楼。
其间必然有猫腻。
萧鹿遥不动声色地在厢房中的圆桌主位上坐下,太守亲自为她布菜,酒过三巡,跟着前来的刘裕、崔校尉等人都有了些醉意,就连迟砚脸上也升起了几分红晕,眼神迷蒙。
“听闻殿下喜好貌美的少年,只是碍于京中人怨声载道才堪堪作罢。下官这些年四处搜罗,为的便是一博殿下欢心。”
太守微微笑着拍手,一列肤白貌美的美少年自屏风后缓步走出,这些美少年风格各异,就连西域风情的美少年都有,看来的确是花了一番心思。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美少年身上都只堪堪穿了一件薄纱遮住重要部位,显得十分香艳,若萧鹿遥真是色中饿鬼,现在就真的把持不住了。
她显得有些迷蒙地看向在自己面前一字排开的美少年们,“这个倒是不错。跟孤之前见过的风格迥异,说起来,孤还不曾尝过异域美人的滋味。”
被她选中的美少年金发碧眼,长相绮妙精致,身上披着一层如烟如雾的轻纱,他被萧鹿遥选中,脸上露出类似于屈辱的神情,但是在太守的淫威之下,还是一步一步朝着萧鹿遥走来。
萧鹿遥眯起眼睛打量着在自己身侧坐下来的美少年,再有意无意地环视了一圈桌上的众人:刘尚书已经醉趴在了桌上,嘴里还嘟囔着胡话;崔正已经喝得不省人事、直接瘫在了椅子上;就连迟砚也都眼神昏沉地靠在椅子上,眼神含笑地看着她,仿佛含着一江春水。
被他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颤,看来指望这群人是不成了,她的眼神看向了门帘之外,原本朱竟应该在那儿守着,不成想此时门外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