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萧延是她手中最大的秘密,亦是她最大的依仗。
只要萧延在,大庆的皇位便有恢复正统的可能。
萧延不在,少了他这个名正言顺的人,不管皇位日后是谁的,大庆总少不了一番腥风血雨。
京城马上要迎来动荡,不只是暂时远去的慕雨,还有正虎视眈眈的镇北王。
在燕家的事情之后,早就喊着回封地的镇北王,一下子便沉寂了。
整日里忙忙碌碌的在各个朝臣家里穿梭着,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拜访着这些朝臣。
明面上的借口,是马上就要端午祭了,身为萧家之人,他既然赶上了,那是一定要参加的。
因为担心朝阳郡主的事情,引发萧穆不满,所以他才求各位大人帮他说说话。
可实际上,他每日里送入各家的礼品,皆是不菲。
且每家都是他亲自前去,将礼品留下之后,他还要同主人畅谈许久才离去。
萧鹿遥细细地观察着他去的几家府邸,心中愈发觉得不对劲儿起来。
若真的只是担心不能参加端午祭,他所拜访的,该是朝中专司此事的大祭酒,或者主管规矩礼仪的礼部尚书。
可镇北王对这两家,只是草草走了个过场,勉强维持了个面儿上情,着重前去的,无不是朝中掌管着兵权的人家。
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径,萧鹿遥想不注意都难。
镇北王究竟想做什么?
他便不怕萧穆因此而猜忌于他吗?
无论他做了什么准备,终究是人还在京城。
对此事,朝阳郡主亦是不解,在她的心目中,她父王可不是如此胆大的人。
任何时候,父王可都是把自身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朝阳郡主将自己所想的说出来,让萧鹿遥更加疑惑了。
很快,镇北王便将朝中所有军旅之家的人都拜访过了。
唯独剩下了裴国公府。
如今的裴国公府里,有着刚刚告老的裴国公,再不是以往满门女眷的时候了。
依照裴国公的威望和地位,按理说镇北王该第一个拜访才是,可他却忽略了。
“太傅,您说镇北王这是何意?他就不怕被猜忌?”
萧鹿遥终于忍不住,向前来授课的李太傅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正所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李太傅对此毫不意外,摇晃着脑袋道,“长公主,镇北王此举,十分明显,可就是因为他明显,反而让陛下觉得他并无私心,否则又怎敢如此明目张胆?”
“难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便能让皇叔消了猜忌之心?”萧鹿遥满脸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当然不会,只是,如今皇上不是动镇北王。”
李太傅叹了口气道,“马上就是端午祭了,皇上不愿意多出事端的。”
“更何况……”
李太傅话锋一转,却是看向了萧鹿遥,“大庆国最是遵循礼法,长公主您若真想效仿前朝……不太容易,可同样,其他藩王若想谋反,难度同样很大,在此情况下,镇北王便是有点什么小心思,又如何能撼动陛下呢?”
说不定……
李太傅心中微微一阵冷笑,说不定当今陛下还盼着镇北王能做出点儿什么谋反的事情来呢!
到时候,他以雷霆万钧之势,将谋反扼杀于萌芽状态,何愁无法服众?
至于这其间会不会发生动乱,会有多少人失去生命,就是另一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