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常侍赵高躬身一礼,得令,便是归于一侧,派宫奴而出,将事情交由昌平君处理,似乎近一两年,昌平君在大王心中的份量越来越重了。
不过,还未等赵高将事情处理完毕,归于兴乐宫继续近前服侍,一位白衣少年,单手持长剑,一手持木盘,其上存留六卷崭新令简,为之近前,缓声而语,将令简交由赵高,只身离去。
“大王,这是玄清大师派人送来的令简!”
未敢迟疑,己身不过一小小的中常侍,虽然有些权力,但无论是面对昌平君,还是宫廷护法,都太微不足道了,双手托盘,行至上首一侧。
“嗯,大师的令简?”
“前两日大师送来的《上皇劫》很是有趣,不知今日是何内容!”
闻是宫廷右护法玄清大师送来的令简,刚进入状态的秦王政眉头一挑,没有九旒的垂拢,冠玉清朗的面上诧异神『色』忽闪。
而后,将手中之笔放于一侧,单手从赵高手托之盘,拿过一卷令简,缓缓打开,入眼处,便是熟悉无比的秦篆,只是其上所写,并非仙神呓语。
“《说难》!”
“凡说之难,非吾知之有以说之之难也,又非吾辩之能明吾意之难也,又非吾敢横失而能尽之难也。凡说之难,在知所说之心,可以吾说当之。”
“所说出于为名高者也,而说之以厚利,则见下节而遇卑贱,必弃远矣。所说出于厚利者也,而说之以名高,则见无心而远事情……。”
口中喃喃低语,迎面便是卷名,丹凤之眸忽闪,似有所感,而后将目光投向竹简的内容之上,映衬在眼眸深处,数息之后,微微颔首,未几,神『色』略微沉『吟』,再次微微颔首。
一卷内容不多,不过数百个字,但这一卷的内容,秦王政却是花费了近乎一炷香的时间才堪堪看完,而后眼中闪烁诸般『色』彩。
将手中第一卷收拢,便看向一侧赵高仍旧捧着这木盘,后面还有五卷,手掌挥动,赵高便微微起身,将木盘上的所有竹简放置于条案之上,轻手轻脚,未敢弄出太大的动静。
随即,嬴政伸手将第二卷拿在手中,续接第一卷的内容,读完第二卷,亦是花费一炷香的时间,如此往复,不过六卷一两千字的内容,却足足花费近半个时辰的时间。
“此书颇为有趣!”
“想不到却是儒家荀况的弟子所语,不过以儒家的学说可写不出这般东西,以寡人看,这倒是像法家的东西,大师知寡人好恶,今日送来一佳肴也!”
这六卷内容虽不涉及治国方略,但对于臣下、臣上之语却是详细诠释,此语看似儒家天子之说,但实际却内蕴法家为臣、为君之道。
若是为臣者,能够依从《说难》之语,自孝公以来,商君、陈轸、张子、魏冉、武安君……等也不会有那般的下场了
书后有着者来源,秦王政轻语而落,没有多言,吩咐赵高将此书置于寝宫,复归批阅政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