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江不是跑了吗?就过来看看你。”
“谁来了?”电话那头的盛玉霄顿时坐直了。
他今天没去上课,也就不知道秦邃又逃课了。
不过猜也能猜到。
“秦邃来找你了?”
黎小鸭没顾得上回答盛玉霄的问题,她先对秦邃说:“盛玉霄说没关系,黎江再不会出现在我面前了。”
秦邃立刻猜到——不是被弄死,就是被弄出国了。
出国,就是落在鬼家手里。
的确是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她了。
但秦邃还是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反正是期末,走吧,我带你回家。顺便有机会也再见见那个老先生。”
说到这个,黎小鸭倒是更积极一点。
她点点头应了声“好。”
“小鸭,你不会跟秦邃跑了吧?”盛玉霄压低声音问。
“没有跟着跑,只是去见一下那个爷爷。”
秦邃拿走了黎小鸭的手机,对那头说:“不好意思,老先生我得喊一声干爷爷,我能去那位家里,盛大少就去不了了。”
盛玉霄:“……”
这得怪我爸不够努力是吧?没给我找这么个干爷爷?
盛玉霄收起手机,冲一边的宁蘅招了招手:“你那艺术品卖了吗?”
“卖完了啊,钱这两天就该到账了……到时候就能去找小鸭分钱了。第二件也在谈价了……”
“好,你拿钱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
“那当然啊盛哥!”
盛玉霄在心底骂了秦邃两句。
不过很快他就倚着沙发,神情舒展了一点。
至少……小鸭的心情好点儿了。
秦邃觉得黎江“跑了”是个非常好的借口。
所以他没带着黎小鸭回家,而是直接带着黎小鸭去了章家拜访。
因为章老先生前些天才倒下过,现在秘书有点为难:“见不见客人呢?”
“不年不节的,小邃不会主动来这里。应该有什么话要说,去请人进来吧。”章老先生慢吞吞地说。
秘书跟着章老先生很多年了,他有些无奈地说:“这秦少性情有些凉薄,对您并没有多少亲近的意思。他其实……一点也不像是惜年的样子。”
“都一样的话少,内敛,样子也有一分相像,已经……很难得了。”章老先生喃喃说。
“不能说小朋友凉薄,本来也只是为了告慰我这个老头子的丧子之痛。能让我多活这些年,已经算是我们利用了人家。”章老先生慢吞吞地说完。
秘书无奈点头,又忍不住生出点畅想:“如果,如果惜年能有孩子的话……不知道该是什么样。明明他的长官说,当年……他都打了结婚报告了……”
说完,秘书又觉得自己失言,连忙觑了觑章老先生的神情。
见他神情无异,就知道他这些年其实已经接受这个结果了,毕竟老人家心性又坚毅,所以再提起,也并不会痛哭流涕。
“我去请秦少吧。”秘书说着走到门口,却还是没忍住,回头道:“其实,其实我们要想找当初惜年那个神秘未婚妻,并不难的。”
“我说过了,惜年死了,人家也该有新生活,别去搅扰别人了。”章老先生叹气。
“是,是,但是……惜年死后,他的遗物都下落不明。您不想拿回来吗?”
“无非是一些军功章之类的东西。如果那个女孩子真的曾经很喜欢过他,那些东西留给她,也是一种慰藉。我就……不用拿了。”
拿了,看了,更添痛苦。
秘书彻底没再说什么。
没一会儿就领着秦邃和黎小鸭进来了。
这两天没怎么下雪了,章老先生撑起眼皮,瞥见了一点粉。
好像春天提前来到了一样。
给这座暮气沉沉的庭院注入了一点鲜活的气息。
那点粉很快变成了一个小姑娘。
她来到了章老先生面前。
秦邃的声音响起:“章爷爷,您还记得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