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见面,曹邦辅二人就知道是赵文华那个奸臣来了。
曹邦辅冷冷道:“怎敢有劳赵大人大驾,赵大人日理万机,整日忙着诬陷栽赃,哪有空顾及我们这些罪臣贼子啊!”
赵文华老脸一红,陷入尴尬之色,被人一语道破专业技能所在,着实是个难堪局面。抱拳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曹大人多虑了,下官也是职责所在,都怪手下狗眼不识泰山,让曹大人二位受苦了……”
顿了顿,不能自制悲戚的表情,恸声道:“下官业已查清,都是手下王书办擅自行动,以致酿成大错,不瞒大人您,我听闻此事后,狠狠处置了他,然后马不停蹄赶了过来,还望大人看在同朝为官的面子上既往不咎,下官在此赔不是了。”
曹邦辅目无表情:“恐怕王书办已不在人世了吧?哼!满口雌黄,姓赵的,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打压同僚,媚上邀功,这种事你做的还少吗?若说是一个小小的书办能为此事,打死老夫也不相信。”
指了指张明远,继续道:“若不是张副千户指明其中玄机,老夫恐怕要以死抗争了。”
张明远大惊,对于无辜中枪深感无奈,更对曹邦辅幼稚的为人处世风格无奈,看来今后难逃赵文华这奸臣的骚扰了,长叹口气,迎着赵文华凌厉的目光看去,心中百感交集。说实话,张明远不惧怕任何人,他奉行的是不主动得罪人的处世风格,不能让人嫉恨,更不能暴露目标,然后寻找机会一击得手,使其永不超生,像今日这种大明大亮被人指为目标的现象,张明远宁愿不存在。
赵文华看向张明远,眼中寒光一闪,随即消失殆尽,继续抱拳赔罪:“曹大人暂且息怒,本官这不得到消息后,第一时间赶来求二位大人原谅吗?请二位大人不计前嫌,离开此地。”
说完,朝身后狱卒使个眼色,狱卒领悟,手忙脚乱打开了牢门……
“慢着,赵大人说抓就抓,说放就放,大明的律法难道是你定的?今日你不给老夫个满意的答复,老夫还不走了。”
赵文华面露凄苦,来时心中酝酿了无数个悲催的结果,唯独这个结局是他没想到的,不由心中大惊,急躁难耐,圣旨说到就到,若让传旨宦官看到这个场景,回去再给嘉老大这么一说,自己真是百口难辩了。
当下,也顾不得官场礼仪,站在牢门口苦苦哀求,只希望曹邦辅二人能走出牢房。
劝解半天,曹邦辅毫不动心,强撑着就是不愿离开。
赵文华无计可施,只能曲线救国,扭过头朝张明远投去哀痛的萌萌哒祈求目光:“张大人,您看……”
张明远皱眉,刚才还眼含怒意,一眨眼便萌萌的不要不要的,演技水平之高,简直可以荣获金鸡奖。
大家第一次见面,就搞得像百年修得共枕眠似的,大家根本不熟好不好?
张明远对奸臣没什么耐心,更何况大家已成了仇人,现场求助也这么没耐心,张明远懒得回答,除非磕几个响头说话。
于是,张明远对赵文华露出皮笑肉不笑的诚恳笑容:“……呵呵”。
赵文华呆住了,这竖子‘呵呵’啥意思?不由轻咳了两声,算是掩饰尴尬的神情,又道:“张大人,还请您规劝……”
“……呵呵!”这次张明远很痛快地往前插了插。
赵文华哭笑不得,脸颊直抽抽,太没面子了,居然让这竖子……真的很想一巴掌朝那张脏兮兮的俊脸上糊过去……
不欢而散,真正的不欢而散……
曹邦辅直视张明远,忍不住拂须微笑:“这竖子……呵呵。”
赵文华脸憋的通红,又绿的黑紫色。
现场一片静寂,无人再言语,顿时陷入尴尬之中。
……………………
不知过了多久,伴随着一声公鸭嗓子打破宁静,期盼已久的圣旨终于到了。
传旨宦官仰着高傲的脖颈,好像一只得了颈椎病的傲娇公天鹅,打开嗓门:“应天巡抚曹邦辅,观海卫龙山副千户张明远,工部侍郎赵文华接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