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文林一愣,哭了:“.............”
罕皮略一迟疑,似乎对自己愚蠢很不满意,使劲敲了一下脑门,碰刀背好像会降低成功率哦!
于是不再犹豫,很痛快地放过刀背。
一刀下去,刺耳金属碰撞音后,钢刀很无辜地发出一声哀嚎,咣当一声掉在地上;再看倭刀,完好无损,锋利刀锋兀自在明亮太阳光下散发着清幽寒光,没有一丝丝豁口。
与此同时,心力憔悴担心半天的雷文林终于发出心中怒火,悲催得很无情:“杀才,赔我宝刀。”
罕皮呆了,酒也醒了一大半,没想到上级领导钢刀如此不堪一击,呆呆凝视半晌,不对啊!毫无道理可言呐。
忽然,罕皮使劲甩甩头,刚才决然之色荡然无存,游离眼神凝视着夺目阳光,喃喃自语:“酒劲太冲了,头晕目眩,哎呦!不行了,不行了.........”
扑通一声。
地上多了条皴黑大汉。
众人目瞪口呆,激昂豪情化作一片沉默。
张明远很无语,罕皮再一次落荒而逃,给他敲响了玻璃友谊的警钟,看着满地细碎的节操,张明远发誓再也不和罕皮称兄道弟了,说好的两肋插刀呢?说好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呢?都是骗人鬼话,更尴尬的讪笑又无可奈何挂在脸上,其他事以后再说,眼前安抚好雷文林是第一要务。
“雷大哥,真对不住了,没想到这帮杀才这么没出息,看我不狠狠收拾他们。”张明远讪讪而笑,笑得很努力,有种一笑泯恩仇痛心。
雷文林没心情接话茬,轻轻抚摸着两截断刀,痛惜之情油然而生,撕心裂肺的痛感在全身不停游走,脸黑得令人发指。
见雷文林不为所动,张明远低头酝酿一会,抬起头时,一副媚上而不得好评般的痛心一露无遗,无比真诚道:“雷大哥,其实您应该有这个眼力。”
雷文林哭笑不得,笑得很复杂:“眼力?”
张明远奇怪看了他一眼:“难道您没看出兄弟们一番情谊吗?”
说着说着,张明远精神一振,面露痛惜之情:“兄弟们感念雷大哥处处照顾,一直想给老哥您表示表示,但老哥您为人正义,为官清廉,从不收受财物名声早已声动天下,兄弟们感叹良久,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份情谊,于是我们几个商议良久,决定送给您一把倭刀...”
雷文林脸上黑线翻涌,表情很精彩,轻咳两声,情不自禁翘起了二郎腿。.
张明远越说越激动,到最后都有些愤慨味道:“送,当然要送,可怎么送?如何能让清廉如您的正直官员心地坦荡地接受是个难题,又商议良久.......”
雷文林幽幽叹息:“.......然后,你们几个就借比刀之法,准备悄无声息地送我?”
张明远眼前一亮:“嗯嗯,雷大哥果然聪慧之人,小弟佩服。”
雷文林很正义地哼了一声。
“大明将军岂能佩戴倭刀?”
说完,义无反顾起身,踉踉跄跄晃出门外。
留下一桌人目瞪口呆,都在深切缅怀雷文林千秋高义,赞美之词充盈于耳,期间也夹杂着不少对大明腐败官场痛心疾首的诅咒。
雷文林走没多远,不知想到了什么,停住脚步,反身折了回来。
雷文林满脸通红,神情扭捏,吭哧半天才呐呐道:“这刀真...送我了?”
一屋人惊得眼珠乱转。
“早说嘛!本官虽然两袖清风,但也不至于连一把破刀都不愿收吧?”
“哎!送就送吧!弄那么道道干嘛?年轻人啊!”
雷文林一把抓过倭刀,很愤慨地嘟囔两句,转身......决然而走。
明亮阳光下,一条正义的身影越拽越长,那么光辉灿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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