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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梦做得血肉模糊乱七八糟,以至于小五第二天竟然起得晚了,是庙里的沙弥喊她才得以醒来。惊醒的小五出了一身冷汗,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沙弥很是担心,喊庙里懂医术的长老替她诊脉说她受了风寒,让她今日别去酒馆了。
小五自觉头疼欲裂,却又担心好不容易得了何大富的许诺,今日不去会前功尽弃。她跟沙弥说了缘由,撒谎说自己觉得并没十分难受,还是想去酒馆。沙弥见她态度坚决,也只能依她,给她盛了热粥,趁她喝粥时又去后堂拿了一盒药丸出来,交给她道:“这是庙里自制的药丸,专治风寒的,你记得吃。许是你夜里盗汗,又受了风吹的缘故。此去也好,有了住处,日子也过得舒服些。”
小五感动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抱着那盒药丸冲僧人们深深鞠了一躬,想说感激的话,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僧人们却只当她是小孩子,叮嘱了很多生活中的小细节,其实她都知道的。但她仍旧像是第一次听见一样,一字一句全都认认真真听着,表示都会记在心里。
她虽吃了药,但还是头疼得紧,特别是头顶,像是要炸开了一般。但及到了酒馆,她还是没敢说自己病了,强撑着跟往日一样积极干活,只怕被何大富赶走,倒是白氏先看出了小五的不寻常,问她是不是不舒服。
小五勉强笑道:“受了些风寒,不过早上已经吃过观音庙长老们给的药,觉得好多了。”
准备小菜的大保回头瞧了小五一眼。
白氏还是不太放心,便转头去看何大富,想知道他什么意思,但见何大富似乎在仔细清点各色蔬菜,根本没听见她和小五之间的对话,便忍住了没再说什么,只轻轻摸了摸小五的头顶,叮嘱她太难受的话就先去仓库歇着。
小五来时便被领着去后院看过,仓库里已经给她准备好了一张小床,铺盖也备好了。
小五十分感激,忍着身上的不舒服干活越发的麻利。好在沙弥的药很是有效,吃了早上和中午两次,下午就觉得身上有力气多了。乔爷等老顾客来了照例让小五唱曲儿,小五也乖巧的唱了,但还是被大家瞧出她身体不舒服。
待听小五竟然带病给大家唱曲儿,乔爷立刻交口称赞小五是个好孩子,还赏了小五二十文钱,小五想留,却被何大富眼睁睁看着,只好如数交到柜上,倒是何大富主动笑道:“傻孩子,乔爷赏你的,你自己收着便是。”
他平日对小五并没这么亲热,此刻当着众酒客的面,倒显得十分慈祥友善。
小五因此不敢收,仍旧想着上交,还是白氏笑着过来将打赏亲自塞进小五的口袋里:“听话,这是乔爷赏你的,就该你留着!”小五只能红着脸收下。
乔爷越发的赞赏小五,爽朗大笑着对何大富道:“何老板,我看你这学徒招的不错,曲儿唱得好,还不贪财——你舍给我如何?到我家不用她干活,就陪陪老太太,给老太太唱曲儿解闷,每月五钱银子的月例,怎样?”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笑脸已经转向了小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