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在深沉呜咽,又似在深深鞠躬。
……
贵山深处,蜈岭山巅。
一名秃头带疤的老者坐在山崖之间,举着一枚黑色棋子,迟迟没有落下。
他瞥了一眼与他对坐的白发老者,眼神犀利,道:“噶莫,这次圣蝎一脉的少主带来的消息……很不一般啊!”
名为噶莫的白发黑袍老者,微微抬眼道:“你想说什么,便直接说。”
“若真是三百年前那人,四脉之主必然出关复仇,一旦得手了,那可是泼天的功劳!你何不与我甘桑走一趟蜈岭,怎么也得前去分一杯羹吧?”
甘桑眼角露出一抹邪气,低声道。
噶莫听罢,直接丢下手中的棋子,冷笑道:“圣蝎那帮蠢货,为了抢功,居然提前跑去下倾布置棋子。这便罢了,还出了个盗窃圣蛇令牌的叛徒,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如今圣蛇突然不知所踪,若真是那人出的手,咱们的谋划早就已经暴露了。呵呵……这可真算是一桩大功劳!等四脉之主出关,一巴掌拍死他们都有可能!”
甘桑紧皱眉头,细细摩挲着手中的棋子,道:“有没有这种可能……那人重新现世,只是圣蝎一脉为了博脉领关注,传出来声东击西罢了?”
噶莫冷笑一声,刚要出声,一道禀报之声响起。
“报!”
一个黑衣人一个闪身,从断崖山石飞旋而上,跪在了地上。
“说!”
被打断话语,噶莫微微有些不耐烦,摆了摆手。
“报告长老,总坛中的血煞令……碎了!脉领让属下寻找二位长老,共商大计!”
黑衣人颤声道。
噶莫刚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便听到黑衣人的话,不由得震惊万分,一口茶水喷了出去。
“你说,什么碎了?”
噶莫心脏一跳,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血煞令这东西,对于五毒的谋划而言,太过重要了。
因为它牵连的东西太多了!
三百年前,杨苏还没死的时候,赵家先祖赵忱便与他们做了一笔交易。
五毒的条件是墨舞龙蛇戟。
而赵忱却挥笔,写了两个字:天下!
可杨苏当时绝艳无双,五毒根本撼其不动,只得捏着鼻子签订了契约。
双方合作达成。
可谁知道,赵忱这老狐狸狡诈得很,居然留了一手——将长戟藏了起来!
只有赵家真得到了天下,才将墨舞龙蛇戟交于他们,否则大伙儿就鱼死网破。
这才有了血煞令的存在。
后来,谁也没想到那个上师会出马,所有的愿景全数泡汤了。
可虽然如此,墨舞龙蛇戟依旧是他们复兴的重中之重。
而血煞令,则是墨舞龙蛇戟封印之地的子母阵印。
一旦破碎,牵一发而动全身,绝对不容有失!
“禀长老,血煞令……碎了。”
黑衣人战战兢兢道。
此话一出,噶莫与甘桑瞬间从座位上猛然站起,震惊无比。
甘桑一脸阴沉,摆摆手道:“你先下去,我们马上过去。”
黑衣人如蒙大赦,立即退走。
“血煞令碎,你现在还想分一杯羹吗?那个人……真的还活着!”
噶莫眼神玩味,看了一眼甘桑,甩袖而去。
甘桑眼中一抹寒芒闪过,望着噶莫离开的背影,怒火上涌,一脚将棋盘踢飞了出去。
“砰!”
棋子漫天洒落,滚动不止。
甘桑冷着脸,朝着噶莫离开的方位,迅速跟了过去。
二人到达疆土五毒总坛的时候,议事之窟已经聚集了三十多号高层人物。
放眼望去,总坛首座上,坐着四人。
噶莫与甘桑进来,立刻向四人行了一个礼,赶忙落座。
“血煞令碎了,大家都已经收到了消息了吧?”
为首四人之中,一名戴着黑色独眼眼罩的中年人出声道。
甘桑忍不住开口问道:“蟾脉主,此事事关重大,血煞令为何会碎,可知其因?”
“本脉主也不知。”
独眼的蟾脉主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今日让你们聚集,就是打算找一个长老,前往下倾助圣蝎少主一同查探,共赴埋葬之地,一探究竟!”
甘桑一听,嘴角立马露出一抹冷笑,出声道:“甘桑愿意领队前往。”
“好!”
蟾脉主走下主座,拍了拍他的肩膀,叮嘱道:“切记,眼下是四脉之主破封的关键时刻,大计为先。仔细调查那个人是否还活着,不要轻举妄动,有事情立即汇报!”
“遵从脉主吩咐!”
甘桑赶紧点了点头。
这时,主座四人之中唯一的女人从位置上站起,出声道:“甘桑,邢儿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是!”
甘桑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他眼中的狠戾之色,已经要溢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