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缭绕的香雾当中,有一道身着灰布素朴僧衣的身影,正背对两人轻轻
敲击着面前的一个木鱼。
但屋中并无祭拜的香案,也没有摆设的佛龛,甚至连那一下下敲向木鱼的木槌,都从未真正接触到它,更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随云师父。”顾云裳轻轻唤了一声,而后屈单膝跪拜在了那道身影的背后。
“呃……我是不是也应该跟着随个份子?”姜楚自嘲一笑之余,也是微然屈膝准备随顾云裳拜下去。
但就在此时,一道柔和而坚韧的灵煞气,却是似有若无地直接托住了姜楚俯身下拜的身躯。
与此同时,一个略显空灵的nv子声音清晰响起在了屋中:“我平生只有两个半弟子,云裳算是那半个,所以我只能受她半个礼。”
“至于施主您,便不必拜我这一介贫尼了。”
姜楚闻言哑然失笑道:“那就惭愧了啊!在下初来此地,还真是没来得及布施什么香火钱,也不知担不担得起大师您一句‘施主’。”
“施主方才动手替我训教了宗中弟子,也算是施之一德了,自然是算的。”
“呃……这就很尴尬了啊!”姜楚讪笑了一声,没有继续接话。
对方分明没有咄咄相B,但不知为何,姜楚总有种在气场上彻底被压制的感觉。
“随云师父,我们这次来,是有事相求的。”顾云裳依旧半跪于地上没有起身:“J日之后,便是我们顾家的族会了。”
“听说了。”随云师父平静回答道:“不久之前,我已收到了你家中送来的请帖。”
顾云裳面带希冀之Se地看着她的背影追问道:“那您到时会到场吗?”
“我最近都不能离开这儿。”随云师父缓缓摇了摇头:“但你师姐应该会替我出席。”
顾云裳神Se一黯,却终归没有再多请求什么。
“你的命相,二十年前我便已经告诉你了。”
“也正因如此,你才只能在二十年后再度归家。”
“换言之,你有这种经历其实也有我一部分责任在其中。你如果心怀怨怒的话,很正常。”
“弟子没有。”
顾云裳并未说“不敢”一类的谦辞,而是直接微微摇头反驳了随云师父的这种假设:“我既然有这种命数,便不怕任何人知道这些。”
“只是事已至此,总归还是要在时日无多之时再来讨一个答案。”
随云师父因此而略然沉默了P刻,再开口时,情绪间似乎已经出现了些许的波动:“二十年了,一定还要问吗?”
“二十年了,再不问还有机会再问吗?”
两人口中同时响起一声叹息,让一边作为旁观者的姜楚竟是都为之侧目地紧锁起了双眉。
“好吧,你随我来。”随云师父此刻轻轻放下了手中拖着的木鱼,略然起身看向了姜楚与顾云裳。
而姜楚在初看这个人的面貌时,竟是不由自主的为之一怔。
在他的想象当中,这位能成为一宗之主的大师,即便不是七老八十的老妪,想来也应该是位中年的F人了。
但此刻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却赫然是一张娇N俏丽到似乎只有十七八岁的少nv面庞。
“不过在那之先,还是先摸骨吧。”随云师父平静不已地将目光转向了姜楚:“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缺魄而活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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