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微笑回道:“南国佳人,俗雅兼具,不仅看着赏心悦目,听着也悦耳清心,该赏。”
“好!今日本就是为陆兄洗尘,陆兄都说这句话了,少元怎么的也得尽到宾主之谊,小倌儿,过来!”
“诶,小的来了,徐公子有何吩咐?”同样是一青衣小帽,喜笑颜开的赶来恭敬道。
徐少元从袖间摸出一张端朝官方发行的金漆银票,豪爽道:“去把那几位姑娘们请来作陪,这是本公子赏她们的!”
“诶,好嘞!”那青衣小帽喜滋滋的接过大面额银票,转身清了清嗓门高声吆喝道:“徐少元公子恩赏‘丝竹七女’一千两,邀佳人入座!”
哗——顿时整个酒楼里的荤客齐齐侧目望向丁字号雅间,纵然隔着屏风陆云也能感受到众人如潮水般涌来的目光。一千两对于豪门子弟只是九牛一毛,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却是笔不小的数目,足够一个普通人在这明月楼里潇洒惬意的快活上个大半月了,纨绔子弟挥金如土的行为自然是引来不少人关注。
陆云也始料未及,不由哑然失笑。
“啧啧,少元好气魄,这手笔可是我等相识以来,你最威风的一次了!”江天明敬佩道。
“确实,这下少元的风流名头怕也是要传出去了,哈哈哈哈!”
徐少元笑了笑道:“呵呵,诸位可莫忘了,比起陆兄,少元可是差远了,这点风流手笔不过是班门弄斧。”
在座几人先是一愣,随后皆会其意,哄然大笑起来,其中一人道:“这话倒说的实在,这手笔比起陆兄确实是差远了,差得太远了,哈哈!”
陆云只当是玩笑话,倒也不介意。
而就在这时,另一边甲字号雅间的方向,一名青衣小帽又扯着清脆嘹亮的嗓门蓦地高呼道:“赵聿明公子恩赏‘丝竹七女’一千五百两,邀佳人入座!”
哗——顿时酒楼荤客的目光又齐齐转向而去,徐少元面色一滞随即露出几分愠怒,一旁的严征、江天明几人脸色亦是大为不悦。在青楼里,但凡想要邀请佳人入座的荤客都是以恩赏钱财数目的多少来断,谁出的价高自然就是谁得佳人作陪,一般出个一千两就已经是大手笔了,而报出名讳则是防止其他有心思的人再争抢。毕竟大家都是来寻欢的不管认识不认识彼此多少都会给个情面。而只有在双方皆看上同一个姑娘又都不肯退让之时才会出现纷争竞价之事。徐家在扬州城算是豪门大户,徐少元如今亦是有功名在身,这明月楼里在座的大都知晓他的身份,就算有心相争见他报了名讳一般也都会给个面子,而此时这边恩赏刚落,那边恩赏便紧接着响起,其中针锋相对的意味,不言而喻。
陆云心思敏捷也大致能明白这其中的门道,只觉得饶有兴趣,静坐不语。
“那赵聿明是何人?少元已报了名讳他还敢不给面子,岂不是公然挑衅我等!”江天明性情急躁,便欲起身发作。
徐少元挥手制止,眼神一瞥,一旁的青衣小帽立即识趣地凑上前来,前者从袖间又摸出了一张金漆银票,不动声色的递了出去,青衣小帽陪笑着接过,转身便二次高声吆喝道:
“徐少元公子恩赏‘丝竹七女’两千两,邀佳人入座!”
结果话音刚落不过四五息,那边甲字号雅间方向的声音也再度响起:
“赵聿明公子恩赏‘丝竹七女’两千五百两,邀佳人入座!”
整个酒楼蓦地安静了许多,气氛诡异,四面窃窃私语的交谈声嗡嗡作鸣,徐少元和严征几人骤然起身,显然已经动了肝火。
而一旁的江天明更是一掌拍在桌案上,大喝道:“混账,这般挑衅,我江天明倒要看看到底是何人,敢如此嚣张!”
就在众人待欲发怒之际,从雅间外侧一方,一群士子模样的年轻人却先浩浩荡荡的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衣冠华丽走路轻浮的年轻人,面色不善,略显阴沉,看似是针对徐少元但目光却落在了陆云身上,开口淡淡道:
“陆公子不愧是扬州城家喻户晓的风流人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赵聿明,久闻陆兄大名,特来结识一番,希望在座的各位不要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