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帝闻言,面色有些颓然地靠坐在了椅背之上,良久没有说话。
许久之后,楚帝才挥了挥手道:“朕知道了,你们先退下休息去吧。”
那两个传令官忙应了声,离开了江山殿。
楚帝屏退了殿中侍候的内侍,沉默着坐了半晌,眉头紧蹙着,似是喃喃自语般地道:“前不久君墨因为山崖垮塌出了事,这隔了尚且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临沐就因为堤坝被洪水冲垮出了事。上一回君墨的事情,最后查出来并非意外,这一回呢?”
郑从容想了想,低声问楚帝:“陛下是怀疑?”
楚帝叹了口气:“君墨的事情,连我都怀疑是临沐暗中操纵所为。这一回,会不会是为了君墨报仇?”
郑从容跟在楚帝身边的年头不短了,自是听得出楚帝话中是什么意思:“太子殿下尚且年幼,只怕没有这样的本事。”
“你知道的,朕说的不是太子,当初太子出事,昭阳那样着急……”
楚帝叹了口气:“不会是昭阳。”
郑从容连忙接口应着:“自然不可能是昭阳公主,昭阳公主虽然素日里瞧着都十分冷静自持,只是终究是个女子,是个在深宫中长大的女子。若是要制造这样的意外让沐王殿下出事,没有一定的势力,怕是做不到的。”
“我也知道不是昭阳,可是昭阳不能亲自动手,不是还有苏远之吗?”楚帝愈发显得焦躁了几分,半晌才道:“算了,朕知道也不可能是苏远之。苏远之不敢,且如果是他,朕不会不知。”
郑从容听着楚帝近乎自暴自弃的话,讪讪笑了笑,立在一旁附和着:“陛下心中通透。”
“罢了罢了,这个时候追究这些也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去,将苏远之给朕传过来。”楚帝手紧紧捏着那龙椅的扶手,挥了挥手道。
郑从容忙应了下来,匆匆忙忙出了江山殿。
内侍到惊梅园传旨的时候,苏远之正在同昭阳下棋,最近昭阳倒是清闲了下来,整日里除了给未出世的孩子做些小衣裳小鞋子的,就是拉着苏远之下棋。今日昭阳好不容易起了个早,就索性拉了苏远之对弈。
听闻楚帝的传召,昭阳倒是并未有什么其它的想法,只挥了挥手道:“去吧,莫要让父皇等久了。”
明安进来给苏远之披了披风,就推了苏远之出门,昭阳一个人取了棋子,望着棋盘上的残局,想着要如何才能杀苏远之个片甲不留。
姒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眼中带着几分兴味:“奴婢听闻,先前有传令兵到了行宫,似是发生了十分要紧的事情,那传令兵的神色并不怎么好,险些从马上摔下来,几乎是小跑着入了江山殿的。听闻,那传令兵是从衢州来的。”
衢州,昭阳捏着棋子的手微微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