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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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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5)

最后我总算送走了乔治娜,但伊丽莎又让我多留一星期。她说她的计划需要她全力以赴,无暇它顾,她就要动身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去了。整天她呆在自己房间里,从里面闩上门,装箱子,腾出空抽屉,烧掉信件纸张,跟谁也不说话。她希望我照管宅子,接待客人,回复吊唁信。一天早上,她告诉我不必烦劳了。“而且,”她说,“对你的宝贵帮助和周到行事我很感激。跟你这样的人在一起和跟乔治娜在一起是很不同的,你在生活中毫不麻烦别人。明天,”她接着说,“我就要动身去大陆。我要住在里尔附近一个修道的地方,你大概叫它女修道院。我在那儿会清静地呆着,不受打扰。我要花一段时间来潜心钻研罗马天主教教义,仔细研究他们那套修道方式。

如果我发现它正如我想像的那样,最能保证把什么都弄得规规矩矩,我就会皈依罗马教,或许会正式当修女。”我既没对这样的决定表示惊诧,也没有去试图劝阻她。“这种天职再适合你不过了,”我想,“但愿它会对你大有益处!”我们分手时,她说:“再见,简?爱表妹。我祝你走运,你是有点儿头脑的。”我回答说:“你也不是没有头脑,伊丽莎表姐。但是我想再过一年你的头脑会被一所法国的修道院活活禁锢起来的。不过这不关我的事,既然这样对你合适,——我也无所谓。”“你说得有理。”她说。说完这些话,我们就各奔东西了。因为以后我没有再见到她们姐妹俩了,所以在这儿顺便提一下,乔治娜嫁给了一位上流社会风烛残年的有钱人,而伊丽莎真的当上了修女,如今就在她度过见习期的那个修道院里当院长,而且把全部财产都捐给了它。

人们久别或者暂别之后重新回家时心里究竟是什么滋味,这我不知道,我从来没有过这种感受。我只知道小时候跑得很远以后回到盖茨里德是什么光景,——因为显得又冷情绪又低落而挨一顿骂。后来上过教堂回到洛伍德时又是什么光景,——渴望有一顿饱餐和一炉好火,却两项全部落空。像这样的回家都是既不十分愉快也不值得羡慕的,都没有吸引我的一种磁力,越是接近越是感到强烈。至于回到桑菲尔德又将如何,那我也不知道。我的旅途十分令人心烦,——太烦了:一天赶五十英里路,在旅馆里过一夜,第二天又赶五十英里。开头的十二小时我总想着临终前的里德太太,我看到她那张变形失色的脸,听见她那奇怪的走了样的声调。我回味着下葬的那一天,棺材,灵车,黑压压的一长串佃户和佣人,——亲戚很少,——张开着的墓穴,肃穆的教堂,庄严的仪式。随后我想到了伊丽莎和乔治娜,我看到一个是舞会上骄傲的公主,而另一个却是修道院里的忠实住户。我不禁研究和分析起她们俩容貌和性格上各自的特点来。傍晚时分我到达了一个镇子上,这些思绪就岔开了。夜使它们完全转了向,我在旅馆的床上躺了下来,不再回忆往事,而开始展望未来了。

我正在回桑菲尔德,可我还能在那儿呆多长时间呢?不会太久,这点我是深信不疑的。我在外出期间曾从费尔法克斯太太信中听说,府里的聚会已经散了,罗切斯特先生三星期前已去了伦敦,不过当时预期他过两个星期就会回来。费尔法克斯太太猜想他是去安排婚事,因为他曾提起过要买一辆新马车。她说她对他要娶英格拉姆小姐这个打算觉得十分奇怪,但根据众人所说,也根据自己亲眼所见,她不再怀疑这件事不久就将实现了。“如果你还在怀疑的话,那就没人比你更多疑了。”我对自己说。“我对此可是一点儿也不怀疑。

”伴随而来的问题是:我该去哪儿?英格拉姆小姐的面孔缠绕着我的梦。在一个清晨,半梦半醒之间,我看见她得意地关上桑菲尔德的大门,指着前方的路命令我离开。而罗切斯特先生却如闲人般站在一旁静观,脸上分明挂着一丝嘲弄的微笑——他似乎既在嘲笑我又在嘲笑着她。总之这个梦中的一切都是那么逼真。我没有告诉费尔法克斯太太我回去的确切日期,原因是我实在不希望他们专程派四轮马车或轻便马车到米尔科特接我。我原本就打算一个人徒步走这段路,静静地。在把箱子托付给旅店的马夫后,在一个六月的傍晚时分,大概六点钟左右,我悄悄启程,离开乔治旅馆,踏上了桑菲尔德的归途。沿路多为田野,那时已少有路人行走了。

那个夏日的傍晚虽不能称之为明亮,但天气还算不错,空气很温和。农民们在田地里忙着翻晒干草。天空虽多云彩,不过却是预示晴天的那种。在没有云片的地方,天色是水蓝的,宁静又水灵。连周围的云也显得高了,淡了。西边的天空也给人暖洋洋的感觉,没有亮闪闪的水滴弥漫增添湿气和寒气——在有大理石纹路的雾气后,隐隐绰绰,似乎正在祭着一个圣坛,熊熊火光透过白雾照出一片金红。剩下的路越走越短,我从心底里感到高兴,高兴到使我一度停步扪心自问。

这样的欢乐意味着什么?同时我不住地提醒自己:我必须理智些!我不是要回自己的家,不是要回我永久的安身之地,也不是回到好朋友痴等归来的地方。“费尔法克斯太太自然会用平静的笑容欢迎我的归来,”我想,“小阿黛尔看见我也会手舞足蹈,可我非常清楚我心中惦念着的并非她们而是另有其人,但他并不想念我。”但年轻的心太任性,天真无知的心过于盲目。它们认定,再见罗切斯特先生是最最快乐的事,不管他是否向你瞥上一眼。这还不够,它们还不厌其烦地唠叨:“快呀!快呀!真有机会快去和他在一起,不过多久,最多就几个星期,你就要永远地离开他,以后再也见不到了!”于是我果敢地扼杀了滋生在心中的隐痛——一个连我自己都不敢承认和抚育的畸形儿——继续快步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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