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当他走远后,狼女居然再次挣扎着爬起来,她身受重伤,鲜血淋漓,脖子处的箭孔上,还在不断蔓延着黑气,令她似乎随时都能倒在地上,化为一摊血水。
“夫君啊,夫君……”但她仍喃喃地呼唤着爱人,拼着最后一口气,向家中走去。
而此时长亭和捉妖人也逃离了长安城,他们坐在清澈的溪水边,处理着被狼女抓伤的伤口。
“我叫石太璞……”捉妖人看着为自己认真清理伤口的长亭,说出了自己的名字。但他仍是一副高傲冷酷的样子,不苟言笑。
“小女翁长亭……”长亭也头不抬眼不睁,用剪刀一点点剪碎了他胸口附近的衣服。只见他身躯精悍,浑身肌肉,但皮肤上却遍布疤痕。
“这些伤痕,都是捉妖时留下的?”她惊诧地问。
石太璞却仍冷淡的样子,只挺直了胸膛,没有回话。长亭见他不回答,也不生气,专心为他清洗伤口。
“人人都怕我,难道你不怕?”当长亭为他撒药粉时,他终于开了口。
“因为世人看不到那些诡计多端、变化无穷的妖精,我却知你是在为民除害,甚至不顾性命。”
长亭莞尔一笑,如梨花初绽,“你身上的伤痕,便是嫉恶如仇的徽章,是对世人大爱无私的证明,我怎会怕你?”
“当一个人自小父母就被妖精杀害了,还说什么爱?我早就没有了爱的感觉,不过是凭理智决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石太璞见长亭为她包扎完伤口,站起身,披上衣服便走。
他背着长弓,牵着骏马,背影看起来孤单寂寥。
“等一等,我们还会再见吗?”长亭快步追过去问他。
“我四海为家,你找不到我的。”他摇了摇头,脸上依旧毫无笑意。
随即他翻身上马,纵马走入林中,转眼就消失不见。长亭孤身站在溪边,望着如海如涛的林木,只觉心中空落落的,怅然若失。
密林深处,一个毛发浓重、身穿黑色毛皮背心的男人吹着口哨走进了位于山坳处的山洞中。
山洞外长草密布,碎石丛生,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洞穴的入口。
可他刚进洞中,就嗅到了一股刺鼻的血腥气,他忙冲入洞中,只见妻子正倒在地上,两只年幼的小狼围着她叫个不停。
“夫君,对不起啊……”狼女血肉模糊,恋恋不舍地看向爱侣,“我想给你偷最厉害的法宝,但是却失败了……”
“是谁做的?”狼妖一把抱住了妻子,悲痛地问。
可狼女连连呕血,根本无法回答,两只小狼哀叫不停,似察觉到母亲就要不久人世。
狼妖心中不甘,捧起了妻子的脸,看向她的双眸。只见她失去神采的眼中,出现了一个白衣少女的身影,少女凭栏而立,双眸如星,正看向楼下。
“就是她吗?是翁家的狐妖?”
狼女吐出了最后一口气,脖颈一软,倒在丈夫的臂弯中,再无声息。狼妖抱着妻子的尸体。号啕大哭,眼中满含怨毒,恨不得要将那白衣少女生吞活剥了才能解心头怨气。
长亭却不知危险将至,她怅然若失地回到了翁家大宅中。
翁家位于长安城郊,宅邸豪华,园中花木扶疏,假山林立,处处都是景色。
可平时看来清幽美丽的景致,长亭今天却无心欣赏,她秀眉紧锁,似有重重心事。
红亭见姐姐回来了,立刻如一朵红云般小跑过来迎接,问她是否抓到了捣乱的狼妖。
“那女狼妖已经被个捉妖人打成了重伤,应该得到教训,不敢再来犯了。”长亭柔声安慰红亭,只见父亲和二叔匆忙赶来,脸上尽是担忧神色。
他们见长亭久久不归,出去找了一个晚上,现在见她平安无事地回来,都暗自松了口气。
翁家人一家其乐融融,和睦地到大厅中议事,却没留意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高墙外探出头来,怨毒地看着他们一家人。
那人头发蓬乱,脸上长满胡须,正是死去的狼女的丈夫。
“我的宝贝女儿啊,以后不要再冒险了……”翁老一坐在椅子上,就既爱怜又心痛地看着长亭,“你们娘早死,留下我一人照顾你们。若你们有了个万一,我怎么对得起她?”
“爹担心什么,一直都是姐姐保护大家的,以姐姐的功力,必定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二叔和爹爹修炼了那么久,功力还不及姐姐。”红亭娇俏地倚在父亲怀中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