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啦,如果你对不好,或者不让他对我好……”张生凑近她耳边,压低声音,做出了个抹脖子的手势,“他就会杀你!”
钟晴脸色登时一变,偷偷看向胡四,果然他也正看着自己,眼中似闪烁着阴狠的光。她知道胡四的厉害,更见过他使出将人的嘴变成猪的法术,一刻也不敢停留,忙捂着嘴巴溜走了。
“你对她说了什么?”胡四见钟情落荒而逃,不明所以,忙问向张生。
“没有啦,我叫她放弃你,她却不肯。还提醒我,如果你要是变心的话,她就会自杀。”张生立刻换了副笑脸,对胡四自然地撒谎,“不过你现在对她越来越差,也难怪她有这种想法。”
“我对她变差,不会是因为……”胡四瞅了瞅张生,越发怕自己真生出断袖之癖,可是他随即便发现张生漆黑的眼珠咕噜噜地转,一副机灵活泼的样子,哪里还有一丝傻气?
“怎么你突然正常起来了?”他惊诧地问。
可他话音刚落,张生立刻开始装疯卖傻,甚至抱着他的大腿,要跟他生孩子。饶是胡四也不知道两个男人要如何生孩子,只能无奈要推开他。
张生却如章鱼般扒到了他的身上,说什么也不肯松手,两人像是连体婴般在四季楼中乱逛,引得鲁公和一干客人侧目而视,指指点点。
二、
后厨中,胡四一手拿起尖刀,另一只手将萝卜抛到了半空。萝卜掉落时,他刀光闪烁,飞快地将萝卜削皮雕花,等落到盘中时,已经变成了十几个精雕细琢的萝卜花。
他这番精致绝伦的手艺,立刻换来大娇小娇的鼓掌赞叹。
“你什么都会啊,金姑娘嫁你真幸福!”她们连连起哄。
“不过我发现最近当你跟牛一在一起的时候,金姑娘总是盯着你。”小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
“还要问,谁会喜欢自己的男人关心兄弟更甚于关心自己。”大娇语重心长地对胡四说,“不过古大哥,我也觉得你对牛一太好了点。”
胡四立刻一呆,想起了钟晴之前对他说过的话,更加手足无措。
“如果不是看牛一曾喜欢小诗,我还以为你们真的有龙阳之癖。”小娇见他脸色惶恐,也来添乱。
“金姑娘也曾问过我,是否对牛一有非分之想……”胡四更加忧虑,看来他确实过分了。
“那你可要小心啦,去年村口的月娥就因为吃她相公的醋而差点自杀。”大娇想到钟晴的泼辣,忙提醒他,“以金姑娘的性格,怕是要自杀也得先杀了牛一。”
胡四被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得内心惴惴不安。他一会儿怀疑是不是染上了她们所说的“龙阳之癖”,一会儿又害怕钟晴伤害张生。
他整天失魂落魄,在惶恐中度过,更是连看都没敢去看张生一眼。
可他逃得了初一,却逃不了十五。四季楼住处有限,他一直跟张生共处一室,昔日还温馨舒适的房间,此时在他看来却如魔窟一般。
他忙着挑水洗碗,劈柴打扫,拖拖拉拉地干活赶到了子夜时分,才蹑手蹑脚地摸回了两人的房间。
只见张生正睡得正香,摆了个大字摊在床上,呼声震天。
胡四悄悄地爬上了自己的床,忙裹紧了被子。而就在这时,原本熟睡的张生却突然动了起来,他不断在身上抓痒,似被跳瘙咬了。
接着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摸到了胡四的床上,使劲将他挤到了床里。
“牛兄弟,你怎么睡这儿来了?”胡四被他温热的身躯一贴,登时不知该将手往哪里放。
“有跳瘙啊,咬死我了,跟你挤一挤……”张生不耐烦地回答,急着会周公。
“可这样不好吧……”胡四还没等说完,张生就一把按住了他的嘴。随即他翻了个身,就又沉沉进入了梦乡。
事已至此,胡四只能长叹一声,将自己蜷成一团,缩在床角睡觉。可张生突然摊开了手臂,一把就将他搂在了怀中,他长发披散,像是流水般缠绕在张生的臂弯中,两个人的姿态要多暧昧有多暧昧。
他心跳如鼓,不知该怎么办,鼻翼间突然嗅到了一丝熟悉的气味。那味道带着微微清甜,正是属于钟晴的。
他知道钟晴就在附近,忙要推开张生的胳膊,哪想张生一翻身,连腿都搭在了他的腰上,完全将他压住。
钟晴的气味越来越浓,胡四紧张地看着小窗,知道她在不断接近,用力将张生推开。他慌慌张张地要走下床,生怕被钟晴看到误会。
可他刚迈了一条腿,张生的脚就突然抬起,说巧不巧地将他绊倒。他身子一歪,一下扑到了张生身上,见他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