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逞强过头了吧?”
沐千寻一怔,麻木的感觉的确缓解了不少,既感动,又震惊,冷漠高傲如慕宥宸,竟然会屈尊为她当众揉腿。
她该说什么好呢,仿佛眼泪马上就要夺眶而出了,不过,这个时候,好似不适合这些,讪讪一笑,将要出口的话通通咽了下去。
她很心疼噬心是真,可是对她没有深厚的情感也是真,她死了,她很难过,却并不会影响她什么,这也是人之常情。
对于轩辕浠嘛,曾经一个她欲杀之而后快的女子,她哭的再惨烈,自己也只能漠视,不足以引发的她同情心泛滥。
只是,别人哭的时候,伤心的时候,于情于理自己还是不应该笑的。
凌寻小筑中,沐千寻扶着额头,呆呆的望着换了干净衣服,处理了血迹,用白布蒙起来的两具尸首,有几分无奈。
他们原本只是打算单纯的去看一出好戏不是吗,只是要做一个旁观者不是吗,怎么绕着绕着,就把自己又绕进了那出戏呢,原来没有几个人,能跳出去的。
心中猛的升腾起一个奇怪的念头,赫连锐绝会不会马上派人围了这院子,治他们个通敌之罪。
秀儿安静的坐在台阶上,双手拖着脸蛋儿,这几日,她的心情已经好多了,只是还会偶尔伤感。
不知是不是被她传染的缘故,从那夜之后,凌寻小筑的气氛就怪怪的,沐千寻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沉默寡言,经常谁的话都不应。
今日是沐千寻多日以来,首次出门,回来瞧着情绪是好多了,不过又带回了两具尸首,秀儿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秀儿,你也该回岚竹园了,再不回去,你爷爷该急出个好歹了。
这凌寻小筑,你什么想来,我都为你敞开着大门,好不好?”
沐千寻冲秀儿挑挑眉,这丫头怎么还赖上她了呢,虽说她很喜欢这个丫头,她也不能常住这不走吧。
她自己总是麻烦不断,与她走的太近的人,总也不能独善其身,就算疏远不得,也不想过分亲密。
秀儿歪着脑袋,弯弯的眼眸依旧干净如斯,只是多了几分沉稳,不情愿的点点头,呐呐的应下:
“好吧,郡主可要说话算话,我一定会天天往这儿跑的,郡主可不许嫌我烦。”
轩辕浠躺在厢房的床榻上,面无表情,呼吸极轻极慢,一双水眸眨都不眨的望着床顶,活像一个活死人。
沐千寻坐在桌前,背对着轩辕浠,饶有趣味的盯着桌上的青瓷雕花茶壶,水触碰到嘴唇,凉丝丝的感觉。
这轩辕浠可是她的阶下囚,怎么活的比她还潇洒呢,是短短几天就摸清她的性子了吗,还是想要肆无忌惮的一心求死呢。
“轩辕浠,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
室内依旧一片寂静无声,轩辕浠不搭理她,还是不搭理她,就是不搭理她。
她想说,她的脾气真的不好,忍到了极致,可是会发火的,她发起过来,可是要死人的。
嘴角勾勒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半眯着的眸子看不透的幽深:
“不说话是吧?
那好,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乖乖开口,我既往不咎,第二,我现在就把宇文萧墨的尸体扔出去,暴尸荒野!”
“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轩辕浠心中一惊,毕竟这样的事,她亲眼经见过一次,由不得她不信,她怎么知道沐千寻是否真的会故技重施一次。
果然,沐千寻的威胁还是有效果的,不过,沐千寻还是默默地泪了,他叫什么,这不是重点好吗。
轩辕浠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可那平静之下,又压抑着浓浓的伤痛:
“我解释给你听,我的一切都解释给你听,你要帮我安葬他。”
“好!”
沐千寻爽快的应下,反正是处理尸体而已,反正答应了噬心,要去趟云梦峰的,顺带着将宇文萧墨葬了便好。
“你知道那种明明身份尊贵,却人人唾弃的滋味吗?
你知道那种表面奉承,却没有人把你当人看的感觉吗?
你知道,为何今日的救援,偏偏漏过我吗?
你知道我为何要来樊宁城,帮着宇文萱撒谎吗?”
轩辕浠一连串的问题,彻底将沐千寻问蒙了,是,沐千寻的确好奇那些劫场者怎么像没看到轩辕浠似得。
轩辕浠的话,她大抵是可以理解的,前世,她是沐府嫡女,也算得上身份尊贵了吧,谁不是献媚讨好,却原来都是假的,到最后还不是被唾弃,被残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