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看,这都快一个月了,我这才缕出头绪。”
说着,有些讨好的笑着,拿起桌上的饭菜直接打开放到了她的面前,“所以你千万不要怪我不帮你,我是实在有心无力啊!”
“我这有什么好怪你的,原本也不是你的事。”罂粟不在意的摆了下手,“再说了,林颜夕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你就是想帮也帮不上忙吧?”
莫雷听了尴尬的笑了下,“到也是,我还真没办法替你。”
说着,瞥了眼屏幕中也按时吃午饭的林颜夕,“她最近怎么样?”
罂粟听了,却轻笑了下,“你可能不会相信,她的情况竟然越来越好了。”
看到他惊讶的目光,罂粟笑着把记录册扔了过去,“你可以看看,她真的和我见过的大多数这个年纪的女孩不一样,说不上是成熟还是太过消沉……也不对,只能说是很特别。”
“从对她的身体各项的数据就可以看得出来,她在刚刚被带回来的时候比我想象的要冷静,很平静很沉稳的状态,但却不消沉,就像是一切都已经有了准备,可以去接受,却不会放弃自己而等死。”
“而之后的冷处理,让她的心态起了变化,在我们意料之中的开始产生各种情绪,开始烦躁、不安、恶梦,甚至身体状态也受到了影响,那时的数据看起来,简直比她在你们血刃选拔时的数据还要差。”
“可这样的情况只持续了几天……”说到这里,看到莫雷的惊讶目光,不禁笑了出来,“你没听错,只是几天而已,她突然就有了变化。”
边说着指了下屏幕上,“你也看到了,从大约二十天前她就开始自己利用禁闭室内任何可以利用的东西开始训练,是那种尽乎于极限的训练。”
“这二十天下来,不但她的精神状态有所缓解,身体指标甚至超出了进入禁闭室之前。”
而边听罂粟解释着,莫雷也将记录的册子翻了个大概,再抬头看向林颜夕眼中的惊讶却更多了几分,“还真是不一般啊!”
可话才说完,就忍不住叹了口气,“就算是够特别可那又能怎么样?真是可惜了啊!”
罂粟听了他的话却耸了耸肩,拿回自己的本子。
见她不再说话,莫雷突然忍不住问道,“我就不明白了,你这么做有什么用处吗?”
“林颜夕做的事并不复杂,只要直接审理就完全可以,根本不需要这么麻烦,拖这么久的时间吧?”
“退一步来说,如果是你很看好她,想考察她,可现在做这些是不是又太晚了,要知道林颜夕的所做所为就算不上军事法庭,脱了军装背一辈子的污点也算轻的了。”
“这样的情况下,你就算是再看好她又有什么用,我才不信你们收人会不管这个人之前做过什么、不管她的人品如何,我可记得你们的审查制度可是号称是血刃的两倍。”
罂粟听了却并没有急着回答,沉默了下才问道,“闪电,你就一点也不好奇她为什么会这么做吗?”
“这有什么可好奇的,军人以服从任何为天职,不管你的敌人是谁,都不能逾越这一条标准线,而她做了什么?”
“如果我们都像她一样,那还怎么执行任务,大家都心软,都念旧情,那么不知要放走多少敌人,说不定我们也早死了。”
听了他的话,罂粟却露出些许嫌弃的表情,“你可真是冷血,那可是你们的人,你真的说杀就能杀得了?”
而莫雷就像听到一个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看着罂粟笑得停不下来,“你还好意思说我冷血?明明是你们才更冷血,更不近人情吧?”
可边说着,在她的目光直视下,突然有些尴尬的收起笑容,怔怔的闭上了嘴。
好一会才瑟瑟的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怎么看我,牧霖是我的战友,是我一个小队同生共死,甚至还救过我命的人。”
“按理说我不应该这样,就算是别人要杀他,我也不应该那么做,但我偏偏开了枪,还伤了他。”
说着莫雷粲然一笑,“我知道,现在你们一定都……嫌弃我,甚至是防备我,一个可以对自己战友开枪的人……”
罂粟听到他说这些,突然觉得自己刚刚的话有些过了,一把拉住他,“不要说了,我都懂。”
“其实大家都没有怪你,更没有像你所说的那样,你做的没有错。”
“谢……谢谢你,罂粟。”莫雷苦笑了下,“虽然我知道你是在安慰我,可我心里真的舒服多了。”
边说着,他却挣开了罂粟的手,站起身来生涩的转移话题,“你先慢慢吃吧,我队里还有事,先去忙了。”
看着他转身离开,罂粟却突然开口,“闪电,你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见他停下脚步站在那里,罂粟站起身看向他,“其实你现在和林颜夕一样吧,只是在利用忙碌来麻木自己,让自己过于疲惫,也就不会去胡思乱想了对不对?”
谁知莫雷却摇了摇头,“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这样,这些我自己都知道。”
“我甚至还知道我连林颜夕都不如,她是已经真的坦然面对了,可我却不行,她可以在禁闭室里将自己恢复到最佳状态,我在外面却做不到。”
边说着,低头看了眼自己手中军帽前的帽徽,“我曾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我是军人,就得有军人的样子,我身上穿着的是军装,那我就得为它负责,对得起它。”
“可这些话说了千百遍,却依旧没什么用处,却总是会想到牧霖,总是会梦到他……因为我的那一枪伤势过重而死。”
“已经一个月了,你一直在观察着林颜夕,看到了她的情况,但其实我也是如此。”
但说到这里,莫雷脸色却突然一正,“不过即便是这样,我也坚信自己做的是正确的选择,我做为他的兄弟也许对不起他,但做为军人我没错。”
“如果再重来一次,我还是会做一样的选择。”
而说完,不等罂粟再说什么,就戴上军帽整理了下,大步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