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一旁的虚离子,也是片刻懵了,随之冷汗劈头而下!
“明……明王!”他嘴唇翕动!
而那被墨白短剑射去,不得不闪避,正一脸糟糕之态的数人,也是眼中陡的一愕,随之连身上玄光都激动的有些稳不住了。
这……
怎么可能?
那昨夜恐怖到无边的明王,竟然就这样,就这样……被杀了?
这时候,他们已经没有心思去想,明王被他们杀了,会是怎样惊天的大事,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已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了,若这一刻过不去,现在就得死,还哪里能想那么多。
或许唯有城墙上那位守城将领,此刻是唯一清醒的,不是他比道家宗师还要有气魄,而是他并不知明王在这群道家人眼中到底是怎样的存在。
而他,只是一个沙场之将,他的任务只有护主安危,此刻眼睁睁看着这一幕在眼前发生,他的眼红了,脸白了,心沉了。
主上身死,他何能幸免?
但,身为将领,不忘的只有杀敌,这是天职也是本能,这一刻不管敌人是谁,他也只能在这沉寂场面中,一声咆哮:“杀,给我杀,杀!杀!杀!”
悲愤与狂的三声杀,在这一刻,响彻城门内外!
又放入一声重鼓炸响,令无数士兵回神,便是守城兵,最起码的素养也是有的,刹那间,手中的弓弦便要松开,只待下一刻,便是漫天飞羽,带起血花一片,今日北河的雪面注定要被鲜血染红。
他的声音惊醒了士兵,也惊醒了诸宗师,惊醒了虚离子,惊醒了戴春和。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要在下一刻,做他们应该做的事。
戴春和低头看向自己胸口,虚离子已颤抖起身,脚踩向了吊篮,众宗师,无论先前动手或没动手的,皆是第一时间身上玄光再次暴涨,就要朝着同一个方向飞去,那是正低头看自己是否还活着的戴春和的方向。
但也就在这时,一道清亮声音,却打断了这世间一切节奏,便是漫天飞箭待血染苍穹,便是宗师之力,可百步近身,便是那吊篮,只需轻轻一震,便将飞下城头,也只在这一声之下,万物再次静止!
“住手!”
没错,住手!
这两个字,清亮而又中气十足,非狂吼,只是却可声传四野,仿佛天旨落地,响彻在每一个人耳旁!
兵士的箭已待飞膛,但,王令一下,那满张的弓,又顷刻僵硬,无数兵士脸上豁然一白,那是力度所至,收之不及,伤了气力。
但这时,没人闷哼出声,他们止不住的全部望向那声音来源处。
那将领暴怒的脸,通红的眼,豁然转头,难以置信,却又惊喜莫名的看向了那道依然单薄的身影。
虚离子脚下的吊篮,砰的一声炸碎!
那无数宗师,再无力动弹分毫!
或许这一刻,唯有戴春和,做了一个动作,他伸手摸了摸胸口,又拍打了两下……
终于,他“活”了过来,脸上有了人色,眼里重复色彩,他抬起了头,也如所有人一般看向了声音来源处。
墨白,就站在那宗师面前,那剑柄就顶在他胸膛之上。
他眼望着面前宗师,那一瞬间懵然的眼睛,以及下一刻便只剩恐惧的惊惶。
他面色没有丝毫变化,不,应该说有了变化,他没有杀意,却只剩一片淡漠!
他先前垂下的手掌,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好似慢慢抬了起来,可这慢,却让所有人不适应,因为所有人都看清了,却又无法理解,为何这般之快,他的手便已印在了对方胸膛。
“你……”那宗师似乎这才终于醒了过来,他惊骇莫名,却没有先看那手掌,反而是豁然低头,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依然顶在墨白心口的剑。
他的手似乎颤动了一下,又停止了,好像他并不敢取下插在墨白胸膛的剑柄,好像只有刺在他心房,他才有勇气站在墨白如此之近的距离。
局面又静了!
但下一刻,没有意外,墨白的手掌上金光突然蔓延,没错是蔓延,而非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