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知道她,而且还知道我以为她已死了呢?”达尔大尼央问。
“我是从同伙口袋里的那封信上知道的。”
“看来你已经很确定我一定要拿到这封信,”达尔大尼央说,“所以别再拖延时间了,否则,我只好让你的血再次玷污我的剑,我也只好发誓……”说到此,达尔大尼央做了个十分吓人的姿势,那个受伤的人吓得站了起来。
“别!别!”他嚷道,“我这就去拿……这就去……”
达尔大尼央拿下士兵的枪,用剑顶住他的腰,推着他走向同伴。
这个倒霉的家伙走过的路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迹,他脸色苍白,挪向横在二十步以外的同谋,这副情景看上去确实有点可怕。
达尔大尼央有点于心不忍了;但他还是轻蔑地瞅着他,说道:
“好吧,我就让你看看勇士与懦夫之间的差别,你等着,我去拿。”
达尔大尼央步履轻盈,一面眼观八方地不断窥视着敌人的行动,一面借助起伏的地形,终于到了第二个士兵面前。
达尔大尼央刚把那刺客扛到肩上,敌人开枪了。
达尔大尼央感到一下轻轻的震动,听见三颗子弹钻进皮肉里沉沉的响声,一声叫唤;达尔大尼央明白了:刚才想杀他的刺客救了他一命。
达尔大尼央回到壕沟里,把尸体扔在那个脸色惨白的凶手身边。
他开始清点遗物:一只皮夹子,一只钱袋,一只用来玩骰子的牛角板和几粒骰子。
他把牛角板和骰子扔在地上,把钱袋扔给受伤的士兵,然后急忙打开皮夹子。
他在几页不重要的纸的张中间,找到了那封信。お
既然你们找不到这个女人,并且她已进了修道院,现在至少你们要想尽办法干掉那个男的。否则的话,凭我现在的权势,你们将会付出相当的代价来归还我付给你们的一百个路易。お
虽然信尾没有签名,但很明显是米莱狄写的,因此达尔大尼央把它当作证物保存了起来;接着,他躲在壕沟里的一个安全角落,开始审问那受伤的凶手。这个凶手招供说,他和伙伴一起负责绑架一个要从拉维莱特门出巴黎的年轻妇人,可是由于他们耽误了时间,等他们赶到时,马车已经过去了。
“如果绑架成功的话,你们准备怎么处置这个女人?”达尔大尼央担心地问道。
“把她送到王宫广场的一座府邸去。”受伤的士兵回答说。
“噢,送到米莱狄家中,原来是这样。”年轻人不由得哆嗦了一下。
但使他感到高兴的是:王后终于把可怜的博纳希厄太太救了出来。这时他才明白她寄给他的那封信,还有那个幻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他肯定会有机会与博纳希厄太太相会,这种想法又使他产生了恻隐之心,他转向那个士兵,伸出胳膊,说:
“我们一起回营地去吧,我不能扔下你不管。扶着我的胳膊吧。”
“行啊!”士兵说,但他还是有点不相信达尔大尼央会这么,“可是,回去,不会绞死我吧?”
“不会的,我说话算数。”达尔大尼央说。
受伤的士兵跪在地上吻他的救命恩人的脚;达尔大尼央再不想离城堡里这么近,所以他尽快结束了这种对他感恩的表示。
逃回去的卫士已经报告说他的四个同伴全都死了。所以当营里的人看到达尔大尼央平安回来时,都感到喜出望外。达尔大尼央解释说,他这个同伴被敌人刺了一剑;并讲了另一个士兵阵亡的情形和他们遇到的危险。这个故事使达尔大尼央再出风头。就连大王爷也派人来向他表示祝贺。
达尔大尼央认为从此以后他便可以放心了,因为要谋害他的两个敌人,一个已死,另一个也已改头换面,成了他的人。
这种心安理得的心情证明达尔大尼央还不了解米莱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