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帘卷西风慢慢停下了对聂隐娘的搜索，一股令他不安的气息开始在模拟舱中蔓延，后背冒出了一层冷汗。

在哪里？帘卷西风不敢在此时进入隐身状态，聂隐娘进入完全隐身之前的那一小段时间无疑是对手攻击的最佳时刻。如此致命的漏洞，帘卷西风可不敢当着机甲的原主人使用出来。上面、下面、左面、右面哪里哪里哪里！究竟会从什么地方攻击？

此时李悠扬带给帘卷西风的压力与副本之中完全不同，就像一只懒洋洋的雄狮在此刻终于露出了它那饱含饥饿的獠牙。

虚空之中，变化为聂隐娘的蜃气犬王在帘卷西风的控制下慢慢的转过身来，黑暗中一台黑色机甲静静的立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知已经在帘卷西风的背后呆了多长时间。

霜雪，全名是霜雪X35合金战术匕首，产自一个名为“极冻救援”的小型中级副本。绿级武器自带10的破甲，是目前蔚蓝中的一款非著名匕首，霜雪自带的冰晶特效并不适合善于隐蔽刺杀的聂隐娘。

帘卷西风此时应该感谢霜雪的设计人员，那柄毫无预兆破开虚空的匕首，犹如明月一轮倾照在帘卷西风的双目之中。

冰花在两把相同的匕首之间飞溅，虚空中两个黑影以相同的姿势碰撞在一起。割喉、直刺、颅后刀两台机甲在各自主人的操纵下，无声的厮杀着，方寸之间无数冰色刀光在狂欢。没有防御也没有一次碰撞，两个人就像一对师兄弟，无比熟练的在互相喂招。只有当事人才知道在这一沾即走偏又无比快速的攻击之中蕴藏了多少凶险。

这种仿佛与镜子中的自己战斗的体验让李悠扬感到新奇，却也对帘卷西风的天才赞叹无比。每一个动作每一次攻击，帘卷西风都能做到后发先制，丝毫不差的模仿好像变成了一个泥潭，让李悠扬越陷越深。

帘卷西风真正可怕的地方在于，他在模仿对手招式的同时，可以让动作变得比对手还要快。李悠扬每当做出必杀攻击时，不闪不避的帘卷西风却用相同的动作更快地速度，让李悠扬不得不中途变招。

有点意思？李悠扬的双眼之中兴奋之色越来越浓，这样的打法给了他一丝与侯颖当面对战的感觉。此时还沉浸在压制对手快感中的帘卷西风，不知道他在无意间唤醒了一头怪兽。

快！这时帘卷西风的第一感受，对手在此时好似化作了一头黑色的妖魔，攻击的角度越来越刁钻，速度在不停的增加。

“负隅顽抗！看西风大爷来制裁你！！”

两台机甲好像变成了纠缠在一起的一团黑影，在这个没有观众的舞台上，上演了一场诡异无比的默剧。

还在快！细密的汗水慢慢爬上了帘卷西风的额角，对手的速度更快了，即使是他也有一点吃不消了。而且李悠扬此时的无效攻击变得越来越多，突然收回的割喉，中途变向的刺击，完全进入模仿状态的帘卷西风第一次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速度在变慢。

再快一点你还能跟上么？嘴上带着一丝玩味笑容的李悠扬再次加快了双手的速度，此时的聂隐娘好似真的化作了一只多手多脚的妖魔。咬牙跟上的帘卷西风苦苦支撑着，他不相信在这样高速的攻守转换中，敌人可以无限的加速下去，只要对手一慢，那么胜利的就是自己！

在短短的几秒钟之内，对帘卷西风来说好像经历好长时间。汗水渐渐流入了他的双眼，屏幕上对手的形象越来越模糊，这时的他不仅在与李悠扬对战同时也是在与自己的极限战斗。好累，对面那个是疯子么，这开挂一样的速度！大爷才不要输！不顾双手传来的酸痛，帘卷西风再次提高了自己的速度。然而下一刻，突然的剧痛让帘卷西风回过神来。

屏幕中的黑色机甲就那么突兀的停住了，高高扬起的手臂并没有斩下，帘卷西风知道自己的机甲这时一定与对手是一样的动作。

虚空中，两台机甲静静的相对站立着，好似一部快进播放的电影突然暂停，双方各自高举的右手中杀机闪烁。其中一台机甲动了，它手中的匕首似慢实快的挥斩而下，而它的对手这一次好像定住了一般无动于衷。

动啊！给我动起来啊！敌人手中的光芒在帘卷西风的眼中越来越刺眼，然而他的身体却不听他的指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死亡的缓慢到来。

原来还有超越自己的怪物存在啊，自己的极限只是这样么？好不甘心啊！我不甘心！帘卷西风心中的怒吼好像一个开始，聂隐娘手中的霜雪好像盛开的雪莲花，无数的光芒在一瞬之间绽放。

战斗结束的界面弹出，帘卷西风呆呆看着屏幕，直到此时他都没有相信自己失败了。对手没有任何的战术，甚至连机甲携带的各类装备都没有使用，单只凭着手中的一对匕首，在正面堂堂正正的击败了自己。

一败涂地啊！帘卷西风甚至都没发现自己咬破嘴唇留下的鲜血，这时他才在屏幕下方的聊天频道看到李悠扬打出的那行字：

“学我者生，像我者死。”

看着行尸走肉一般走出模拟舱的战队新人，刘启明大概猜到的战斗的结果，他的心中却微微有些庆幸。这孩子的天赋无人可及，一定会在蔚蓝中大放光芒，只是轻易得来的胜利让他变得自大，有很多东西被他自己无意识的忽略了，但这次的失败会让他变得更加强大。

刘启明轻轻走上前去：“输了？”

“恩”帘卷西风语气低沉的回复到。

“知道自己输在哪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