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先生。”
“那扇门一直是开着的吗?”
“是的,先生。”
“你主人回来后找你,你觉得很不安,是这样吗?”
“是的,先生。我都差点儿晕了。”
“你是在什么地方开始感觉到不舒服的。”
“在什么地方,先生?就在这里,靠近房门。”
“那就怪了,你坐的是那个靠屋角的椅子。为什么要舍近求远坐在那边呢?”
“先生,我不知道,我并没有注意到我当时是坐在什么地方。”
“福尔摩斯先生,我也是这样认为的。那时他脸色很难看,特别苍白。”
“你主人离开以后,你还呆在这里吗?”
“我在这儿只呆了一两分钟,然后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
“你怀疑哪一个人进屋偷看试卷了呢?”
“啊,那我可不敢说。我不相信这所大学里会有人做出这种不择手段损人利己的事。先生,我不相信居然还会有这样的人。”
福尔摩斯说:“谢谢你,就谈到这里吧。噢,还有一句话,你有没有向楼上的那三位先生提到出了事了?”
“没有,先生,一个字也没提到。”
“你看见他们了吗?”
“没有。”
“这很好。索姆兹先生,您愿意和我们在这个院子里走走吗?”
天色黑了,楼上每一层的窗户上都开着灯。
福尔摩斯抬头看了看,说:“你的三只小鸟都回窝了。喂!他们当中有一个人在坐立不安。”
那个印度人在屋内迅速地踱来踱去。
福尔摩斯说:“我希望和每个人都见上一面,这个要求可以满足吗?”
这位导师说:“这不存在任何问题,这些房间是院里最古老的,常常有客人前来参观。我亲自领着你们上去吧。”
当我们轻轻地敲吉尔克利斯特的门时,福尔摩斯低声对我们说:“请不要通报姓名。”一个细高个、黄头发的青年开了门,福尔摩斯一定要把屋内的中世纪结构画在他的笔记本上,他故意弄断了铅笔尖,希望从主人那里借一支,不过,最后只从主人那儿借到了一把小刀削他自己的铅笔。在那个印度人的房子里,他也做了同样的事情,这个印度人斜着眼睛看着我们,我朋友画完了建筑结构图时,他看上去很高兴。在这两处好像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是我们没有能够访问到第三处,原因是我们敲不开他的门,而且从门内传来了一阵愤怒的责骂声。“无论你是谁,去你妈的!明天就要考试了,不许来打扰我!”
我的向导气极了,脸涨得通红,他一面下台阶一面说:“真粗鲁!真没有教养!即便他不知道是我在外面敲门,也不应该这样粗鲁无礼。这样看来,他是很值得怀疑了。”
福尔摩斯的回答却令人感到意外。
他问:“你知道他有多高吗?我要准确的数字。”
“先生,他比那个印度人要高,但又高不过吉尔利斯特。我想可能是五英尺六英寸左右吧。”
福尔摩斯说:“这一点很重要,索姆兹先生,我祝你晚安。”
我们的当事人大声喊道:“福尔摩斯先生,你不能就这样突然走掉!你应该了解我现在的处境,明天就要考试了!今晚我必须拿出对策来。”
“但是现在只能维持现状,明天一早我再和你谈这件事情。到时候我可能会告诉你如何去做。可是,千万记住,什么也不要动。”
“好的,就这么办吧,福尔摩斯先生。”
“不要担忧,最终我们一定会摆脱困境的。我要把那两个黑泥球和铅笔屑带走。再见。”
我们走出院子后,禁不住又抬头看了看那几扇窗户。那个印度人仍然在屋内踱来踱去,而另外两扇窗户里已经没有灯光了。
在大街上,福尔摩斯问:“华生,对此事你有什么看法?这完全是个客厅中的小游戏,从三张牌中摸出一张,你说是不是?我想一定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人干的,你挑你的那张牌,是哪一个人?你说。”
“四楼的那个家伙嘴很不干净!品行恶劣。而那个印度人也看上去很狡猾。他为什么会在屋内走来走去呢?”
“这可没有必然联系,有些人在背东西的时候,常常走来走去。”
“刚才他看着我们的样子很奇怪。”
“如果一个人正在准备功课以应付第二天的考试,那么点点滴滴的时间都很宝贵,这时有一群人突然找到他,他会怎么看待他们?我看这一点不能说明什么。可是那个人我确实弄不清楚。”
“你指的是哪一个?”
“当然是那个仆人班尼斯特。在这件事中他会耍了什么花招呢?”
“他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不诚实。”
“我也有这种印象,这使人很费解。作为一个平时很诚实的人,他为什么——噢,这儿有一家文具店,我们就从这儿开始调查吧。”
大学城内一共只有四家较大的文具店,每到一家我的朋友就拿出那几片铅笔屑,并且说要付高价买这样的铅笔。四家都说要给他订做一支,因为这不是一支普通尺寸的铅笔,很少有存货。我的朋友只是表示了一下无可奈何就走出来了。